第1章
话说在大清乾隆年间,广东有一位傅姓搢绅,家中极为富有,在广州城中有
高屋华厦、仆婢成群,只可惜无人可继承家业,直到傅老年纪上了六十有余,夫
人才老蚌生珠产下一子。
当瓜熟蒂落,娃娃呱呱落地时,稳婆自产房抱着娃娃向老爷报喜,说是个男
丁时,全家是欢天喜地,这傅老则是谢天谢地不已,总认为从此傅家有后。
只是稳婆自傅老爷手中取了重赏时,却向老爷隐藏了一件事,是有关于小公
子的,且说这娃娃手脚头脑样样不欠,唯独那两腿之间欠缺了些物事;倒也不是
说啥都没有,若真的空无一物,那就是位小姐而不是公子啦!这公子胯部是有东
西,只是比常人要小得多,这个缺陷有个名目,叫做「天阉」。
傅老将公子取名为廉,将他细心呵护养成,且说这傅公子生得是唇红齿白甚
为清秀,而且天资极为聪慧,然而可惜的是,胯下之物没跟着身子长大,到了十
七岁时,那阴茎才如蚕一般大小,除了解尿之外,不堪做其它用途。
俗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傅廉公子是天阉之事,稳婆接生时自
然知晓,三姑六婆之间传话颇速,没多少时间就传遍远近,弄得是遐迩尽知,因
此傅大虽是大户,然而郤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将闺中千金嫁给他做媳妇的。傅老
常常暗自思量,傅家宗绪看来就要断了,日思夜想、昼夜担忧,然而也是无可奈
何。
傅公子长成之后,傅老便将其送到附近严师处就读。就在这一日,师偶因事
外出,交待公子课业后便离去。
公子正埋首功课之际,却听到门外锣鼓齐鸣、喧闹不已,原来是耍猴戏者,
廉公子乃少年心性喜嬉戏,将手边功课一丢,便出而观之。
那猴戏耍得是极为有趣,公子看得是目瞪口呆,竟然忘了时辰,待曲终人散
之际,才发现天色不早,心想老师就要回来了,想到作业仍是白纸一张,若是老
师知道他嬉游怠惰必将重罚,因此心生恐惧,不敢回师塾,于是便逃亡而去。
公子匆匆往西行,离家数里处,见到一素衣女郎偕小婢在其前方。
那女子一回首盼顾,只觉得好一位妙龄女郎,长得端是妖艳美丽无比,见她
行走时莲步蹇缓、如风摆柳,公子因那男女之防,遂急步绕过她俩。
那美人儿见公子西南方向走去,于是便回顾婢子曰:「试问郎君,可是要到
琼州去的吗?」
于是那婢女便奔前呼问,廉公子听到有人问话,于是停下问其缘由。
美人儿便说道:「倘若公子要往琼州,小女子有尺书一函,烦公子顺道寄回
家门。老母在家,亦可为东道主以招待公子。」
这傅廉一面倾听美人儿所言,一面趁便审视美人儿之容颜,才知她真乃是一
位美娇娘,只见她一付瓜子脸白嫩如脂,眉弯新月细长入鬓,一双秋水含情脉脉,
樱桃小嘴上端端正正的一只鼻梁,一身素白,石榴裙下,尖尖瘦瘦一双三寸莲钩,
穿着白色弓鞋,体态轻盈恰似杨柳舞风,西子、王墙也不过如此,直望得这廉公
子似醉如痴。
说话之间,只见她虽是面带稍许愁容,然而明眸皓齿,星眸斜睇,眼尾荡漾
着治艳的狐媚之态,摄人魂魄!一双纤纤玉手不时顺着鬓发,举手投足之间,显
露出万种风情,令人神魂为之倾倒。
廉公子这番逃学本是无所定向,心想就算是渡海到琼州走一趟也可以,再加
上有美人托付,竟如同神授魂与,便应诺去走一赵海南琼州。于是美人儿自怀中
取出书信交付婢女,婢女再将信转交付公子。
公子便问美人儿姓氏居里,以便将信送到,美人轻启朱唇细语说道:「妾乃
华姓,居秦女村,离城北约三四里路。」
致谢拜别之后,公子便怔怔立在那儿看着美人儿与婢女缓缓而去,不自觉的
将书信置于鼻头一嗅,仍带有那美人儿令人陶醉之独特体香,心中不禁一荡,然
而想到自己是天阉,就算有美人垂青,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心下又是黯然,多想
无益,于是公子便前往搭舟渡海而去。
至琼州城北时,已是夕阳西斜,天之将暮,向在地人询问秦女村何在,却是
无一晓知者。
公子不得已,只得往北行走四五里,此时星月已灿,芳草迷目,田野空旷,
不见一人,公子前不搭村、后不搭店的,十分的窘迫。
这时见道路旁有一巨墓,心想要在坟边休息一番,然而又惧怕会有猛虎饿狼
出没,因此便攀爬至墓边高树,蹲踞在树干上暂歇。稍定下心后,听松声呼呼,
宵虫哀鸣,心中忐忑不安,前思后想悔恨交加,今日不该如此孟浪,居然逃学离
家,来到如此险地。
一日劳顿,睡意上来,正闭目养神之际,忽然听闻下方有人声,伸头俯看,
「咦!?」怎的爬上树时,原本看下方是坟墓,如今一看却成为大户人家庭院,
假山竹丛、曲径通幽,十分雅致。
一位丽人坐于松下石凳上,两位丫鬟挑着画烛明灯,分立左右侍候。丽人左
顾曰:「今夜月白星疏,真乃良辰美景,华姑所赠团茶,可烹煮一盏,以赏此良
夜。」
生意会到只怕是鬼魅现形,吓得毛发直竖,口鼻不敢稍一喘息,然而身子不
自觉打着哆嗦,却震下一只松果。
婢子觉得有异,仰头一看说道:「树上有人!」
丽人吃惊起身斥责曰:「何处来的大胆儿,躲在暗处窥视人家闺阁!」
公子知被人发现,心中大惧,然而栖于树上无所逃隐,不如直接认错,遂盘
旋下树,急急伏在地上乞求主人宽宥。
小姐近临细细将他一睇,见到他那白净面容,文质彬彬状,于是反怒为喜,
贝齿将樱唇轻咬一下,转个面容,便曳着他的衣袖与其并坐,共与饮茶。
公子取茶啜了几口,果然是好茶,定下心之后,斜睨并坐之小姐,年可十七
八,姿态艳绝,面容生得是眉如远山,脸似芙蓉,一点朱唇,两行碎玉,头上乌
云分叠,摺髻高耸。再看她那玉体,则是身肌袅娜,体态翩翩,身着鹑衫短绮,
白练湘绫,足下猩红莲瓣,真可动情。
有道是:「茶为花博士,酒为色之媒。」两人并坐品茗,这小姐不时红上双
颊,面泛桃花,媚中带俏,娇媚万分,眸子闪着慧黠,似是有所期盼。
小姐与公子闲话家常,听其言亦是本地广东土音。
小姐公子何以来到此间,公子回答说:「为人作寄书邮,失了方向,因此来
到此处。」
小姐听了便说道:「荒郊野外多暴客强人,露宿之外安全可虞。若是不嫌妾
身家中蓬荜,何如在敝处将就一夜。」于是邀公子入室过夜。
公子此时正愁今夜无处打尖,有人要做东道主,也不顾男女之嫌,亦步亦趋,
紧跟而入。入室之后,举目打量这间房内陈设,地方虽然不大,布置的却非常雅
洁,一张雕刻精工的大床,漆得光可监人,上面铺了富贵花的床单,红绫被摺叠
一角,上摆一对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另一旁摆的一只苏木茶几,旁列几把坐椅,
板壁之上一色雕花窗格,精工细致,油漆的光洁可爱,悬挂着几幅字画,及一些
笙、管、琵琶乐器之类,把一个小小的房间布置的幽雅脱俗,使人一望而知,这
房中主人必非凡品。
这房内就这么一具绣榻,小姐命婢展两被其上。公子自惭形秽,怕被探出天
阉之底细,便说愿睡在床下打个地铺。
小姐则笑着回他说道:「如今与佳客相逢,女元龙何敢独自高卧?」
公子听她一说,不得已,遂与小姐共榻,公子一日奔走劳顿,大吃了些惊吓,
已颇有睡意,于是伸个懒腰,遂脱去衣巾上床而卧。
小姐待公子睡下之后,自己也对镜稍事打扮一番,卸下簪环,取过一幅绢帕,
拢住一头秀发,脱去衫裙,只剩下紧身亵衣及贴身的大红绣花肚兜,下边一双莲
钩也换了软底绣花大红缎子睡鞋,公子躺在床上假装入睡,其实正在偷望她卸装,
虽是饱餐了一顿秀色,然而心中仍是惶恐不敢自舒。
小姐收拾停当,跨上床来,公子随即闭上双眼装睡,小姐也是静静躺下,未
几小姐翻了个身,暗中以纤纤玉手探入公子被褥中,轻轻捻捏他的腿股,生伪装
熟睡,已失去知觉的模样。
就这样摸了好一会儿,小姐见到没反应,于是就打开公子被窝,两手轻摇公
子,仍是不动如山,于是发出一阵格格巧笑,嗔中带媚说道:「这人怎那么好睡!
才一上床就不省人事?」
话声一落,公子发觉突然被一双玉臂,拦腰搂住,两片火辣辣樱唇却紧紧压
在自己嘴唇之上!
原来这小姐动情已极,竟自投怀送抱,公子感到小姐体软如棉,满身芬芳,
只是似是在园中感到风露,身子凉凉的。自己也是情欲上身,只可惜身无长物,
无法一报小姐之热情。
小姐一阵热吻后,情欲更炽,便伸手下探公子胯间隐处,着手处其软如棉,
大小若长成之蚕子,虽是可爱却毫无可用之处,一惊之下便松了手,怅然悄悄出
衾而去,没多久便听闻嘤嘤哭泣之声。
生惶愧无以自容,恨天公之缺陷而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人抽泣不已之背
影,不知该如何抚慰。
突然间美人哭声停止,全身僵直如羊癫疯似的痉挛不已,而周身则发出淡淡
萤光,如魂魄离体,接着萤光越来越盛,突然一阵强闪后,萤光内数歛入小姐玉
体中。
公子见此异状,口瞪口呆不知所措,待萤光消失后,小姐似是回过神来,呼
婢进来点灯。婢子见到小姐脸上啼痕,惊问她有何苦。
小姐轻摇臻首曰:「我叹吾红颜薄命耳。」
婢立在绣榻前,看着小姐脸色,等着她发落,小姐坐于床沿,沉吟了一会便
说道:「可唤郎醒来,遣放他出去罢。」
公子一听小姐这么说,心中更是加倍惭愧,更怕这三更半夜,被送到荒郊野
外,茫茫无所去处,这该当如何是好,心下可真急了。
正在暗自盘算之间,忽的一位妇人排闼而入。
婢女见到来人,便禀道:「华姑来了。」
公子在被中偷偷窥探,年约五十余,然而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入门见到小
姐未睡,便探问她如此深夜为何尚未安寝,小姐因心情不佳,并未应答。
这妇人又回顾榻上另卧一人,于是问道:「与小姐同床共枕的是何人?」
一旁的婢女代答日:「今夜来的一位少年郎寄宿在此。」
妇人一听便笑着说道:「竟然不知巧娘今夜谐花烛,真是可喜可……」
话未说完,才注意到美人儿面色忧愁,娇颜上啼泪未乾,于是语气一转,惊
讶问道:「在洞房合卺之夕,怎会如此悲啼,难道是郎君在床上太过粗暴乎?」
「粗暴?!若真是又粗又暴可不正合吾意,只可惜恰恰相反,正是太过细弱。」
小姐则是不发一言,但越想越悲伤,又呜鸣哭起。
这妇人自小姐那儿问不出明堂,便要拉起公子将其看个仔细,结果才将衣服
一拉,先前狐媚美女所托之书信正落在睡榻上。
华姑好奇将其拾起,在灯下检视,一看笔迹便惊骇说道:「这明明是我女儿
手迹笔意也!」
于是便将信拆阅读,信才看完便面露愁容重重一叹。一旁美人儿便问发生何
事。
华姑说:「这封书信乃是三姐所写家书,信中说你那姐夫吴郎已死,茕然一
身无所依靠,真是莫可奈何?」
小姐便说道:「这人先前曾说是为人寄书信者,幸而尚未将其遣去。」
于是华姑便将公子叫起来,究问这书信所来自,于是公子便将前因后果一路
说明。
华姑见公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心中感谢道:「劳烦远路寄送书信,心中
十分感谢,我该如何谢你呢?」
接着又仔细看着公子,见他温文儒雅,颇具风韵,如此白面书生,这小姐到
底是那点不喜欢他,于是便笑着问道:「公子因何缘故令巧娘不乐?」
公子怎敢自暴其短,于是假做无辜道:「在下不自知有何罪过。」
华姑见他不肯表白,于是又回头诘问小姐,于是小姐轻声一叹说道:「妾身
自怜生时嫁给阉人,如今想要外遇私奔,居然又遇上一位太监,因此自叹红频薄
命而悲从衷来。」
华姑一听,嘴角一勾微微一笑,回头看着公子说:「看你聪明伶俐模样,难
道果真是男生而女相耶?既然是我的客人,就随我来吧,也就不要在此打扰小姐
了。」
于是妇人带着公子到东厢房,才一进门就熟门熟路,老实不客气探手于公子
裤内,以验其中之虚实,着手之处果然其软如棉、玲珑可爱。于是妇人便嘻嘻笑
道:「无怪乎巧娘如此痛哭零涕,然而所幸你这胯下尚有根蒂,老身犹可为其出
力。」
于是妇人挑灯,口中喃喃一面自语,一面遍翻房中箱箱柜柜,终于找到一只
小葫芦,自其中取得一只黑丸,慎重其事将其授与公子,随即令其吞下,然后小
声嘱咐他:「此乃出自吕纯阳丹房中之<纯阳丹>,如今见你与小女有缘,就给
你吃了罢,可要保守秘密,不可泄露天机!」,说完为其安排好睡榻后,便出了
房子,留公子独睡。
公子一人在睡榻上暗自怀疑,不知华姑所给之药,是医那一种病症,迷迷糊
糊中进入梦中。
将至五更时,公子被一股强烈尿意惊醒,只觉得脐下有一缕热气,直冲胯下
隐私之处,两股之间突嫌拥挤不堪,蠕蠕然似有一巨物垂下,公子心跳不已,手
儿颤颤然伸去探索,竟然如同握着一条巨蟒,再将裤儿一脱仔细一看,居然身已
成伟男。
这可不就是那一黑丸之神奇功效,纯阳祖师之仙丹当真不同凡响!
原来这黑丸乃妇人华姑自仙府丹房盗来,原来是要给女儿情人吴郎补身子用,
可惜这吴郎在与三娘相好之前,早是少年风流过度,血气不继,元阳早已空虚,
华姑见他无可药救,就算给他大罗仙丹也是徒劳无功,于是便将好不容易盗来之
<纯阳丹>丢在一旁,如今却给傅公子捡了个大便宜。
公子也不管这丹丸来龙去脉,只知道自己已是脱胎换骨的真男儿,心中是又
惊又喜,真如同突然黄袍加身,做了皇帝一般。不禁在房中手舞足蹈,那胯下之
物也随之翩然起舞,真想当下找个妙人儿试试这神兵利器。
公子再也睡不着,于是坐在榻沿,将这两日所见两位美人儿胡思乱想一番,
华姑之女三娘,长得是治艳狐媚,而此间主人巧娘则是时而妩媚时而冷艳,真是
春花秋月各擅其场,不知鱼与熊掌可否兼得,来个一箭双雕?
一番枯坐冥想,天才破晓,华姑即来到室中,为公子带来烧饼当做早点,见
他喜形于色,知是那丹药果然有效,也没在为他验身,只是叮嘱他先在房中耐心
等待一天,将会为他带来好姻缘,出门后竟将门户反锁。
华姑出了东厢房,又来到巧娘闺房,见婢女正为她晨妆,满脸冰冰冷冷、闷
闷不乐,于是便对她说道:「这傅家郎君为我家寄书劳顿,我先将他留下,再招
三娘来与他订姊妹交。我怕他在小姐面前惹了小姐厌烦恼怒,因此将他锁在房内。」
小姐心想这天阉不堪大用,漫不经心的虚应一声,于是华姑嘴角一勾暗暗一
笑,乃出门去接回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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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原文如下:巧娘广东有搢绅傅氏年,六十余,生一子名廉,甚慧而天阉,
十七岁阴才如蚕。
遐迩闻知,无以女女者。自分宗绪已绝,昼夜忧怛,而无如何。
廉从师读。师偶他出,适门外有猴戏者,廉视之,废学焉。度师将至而惧,
遂亡去。离家数里,见一素衣女郎偕小婢出其前。女一回首,妖丽无比,莲步蹇
缓,廉趋过之。女回顾婢曰:「试问郎君,得无欲如琼乎?」婢果呼问,廉诘其
何为,女曰:「倘之琼也,有尺书一函,烦便道寄里门。老母在家,亦可为东道
主。」廉出本无定向,念浮海亦得,因诺之。女出书付婢,婢转付生。问其姓名
居里,云:「华姓,居秦女村,去北郭三四里。」
生附舟便去。至琼州北郭,日已曛暮,问秦女村,迄无知者。望北行四五里,
星月已灿,芳草迷目,旷无逆旅,窘甚。见道侧墓,思欲傍坟栖止,大惧虎狼,
因攀树猱升,蹲踞其上。听松声谡谡,宵虫哀奏,中心忐忑,悔至如烧。
忽闻人声在下,俯瞰之,庭院宛然,一丽人坐石上,双鬟挑画烛,分侍左右。
丽人左顾曰:「今夜月白星疏,华姑所赠团茶,可烹一盏,赏此良夜。」生
意其鬼魅,毛发直竖,不敢少息。忽婢子仰视曰:「树上有人!」女惊起曰:
「何处大胆儿,暗来窥人!」生大惧,无所逃隐,遂盘旋下,伏地乞宥。女近临
一睇,反恚为喜,曳与并坐。睨之,年可十七八,姿态艳绝,听其言亦土音。
问:「郎何之?」答云:「为人作寄书邮。」女曰:「野多暴客,露宿可虞。
不嫌蓬荜,愿就税驾。」邀生入。室惟一榻,命展婢两被其上。生自惭形秽,
愿在下床。女笑曰:「佳客相逢,女元龙何敢高卧?」生不得已,遂与共榻,而
惶恐不敢自舒。
未几女暗中以纤手探入,轻捻胫股,生伪寐若不觉知。又未几启衾入,摇生,
迄不动,女便下探隐处。乃停手怅然,悄悄出衾去,俄闻哭声。生惶愧无以自容,
恨天公之缺陷而已。女呼婢篝灯。婢见啼痕,惊问所苦。女摇首曰:「我叹吾命
耳。」婢立榻前,耽望颜色。女曰:「可唤郎醒,遣放去。」生闻之,倍益惭怍,
且惧宵半,茫茫无所之。
筹念间,一妇人排闼入。婢曰:「华姑来。」微窥之,年约五十余,犹风格。
见女未睡,便致诘问,女未答。
又视榻上有卧者,遂问:「共榻何人?」婢代答:「夜一少年郎寄此宿。」
妇笑曰:「不知巧娘谐花烛。」见女啼泪未干,惊曰:「合卺之夕,悲啼不
伦,将勿郎君粗暴也?」女不言,益悲。
妇欲捋衣视生,一振衣,书落榻上。妇取视,骇曰:「我女笔意也!」拆读
叹咤。
女问之。妇云:「是三姐家报,言吴郎已死,茕无所依,且为奈何?」女曰:
「彼固云为人寄书,幸未遣之去。」
妇呼生起,究询书所自来,生备述之。妇曰:「远烦寄书,当何以报?」
又熟视生,笑问:「何迕巧娘?」生言:「不自知罪。」
又诘女,女叹曰:「自怜生适阄寺,没奔椓人,是以悲耳。」
妇顾生曰:「慧黠儿,固雄而雌者耶?是我之客,不可久溷他人。」
遂导生入东厢,探手于裤而验之。笑曰:「无怪巧娘零涕。然幸有根蒂,犹
可为力。」挑灯遍翻箱簏,得黑丸授生,令即吞下,秘嘱勿哗,乃出。生独卧筹
思,不知药医何症。
将比五更,初醒,觉脐下热气一缕直冲隐处,蠕蠕然似有物垂股际,自探之,
身已伟男。心惊喜,如乍膺九锡。
棂色才分,妇即入室,以炊饼纳生,叮嘱耐坐,反关其户。出语巧娘曰:
「郎有寄书劳,将留招三娘来与订姊妹交。且复闭置,免人厌恼。」乃出门去。
第2章
公子被关在东厢房,在斗室中来回踱步穷极无聊,不时靠近门缝处,如同笼
中之鸟向外窥视。
见到婢女在园中来来去去,突然望见巧娘至园中赏花,心中一热,欲招呼她
过来,向她现宝,然而到底是读书之人,想到将巧娘招来时,又要如何向她表明?
总不成要唐突佳人,如此这般轻薄的对美人儿说:「在下已改头换面、重新
做人,胯下换了个好屌!敬请小姐监赏?」想要这儿,再见小姐冷艳模样,心中
惭愧遂无动作。
延至夜间时分,华姑才携带女儿归来,急急将房门打开之后说道:「关了一
整日,可闷煞郎君哩!三娘快来拜谢恩人。」于是只见前日在途中所遇之美人,
在巧娘陪伴下,含羞带怯逡巡而入,向公子敛衽为礼拜谢不已,公子则急急回拜
不迭。
华姑便命两人相互以兄妹互称,一旁的巧娘笑谑说道:「互称姊妹亦可。」
这巧娘尚不知公子已是改造巨阳,早已非吴下阿蒙,口中讥公子微阳似女,
当下沾了些口头便宜,然而稍后暗中却因此吃了大亏,丢了不少好处,此乃后话
不提。
于是众人并出至中堂,围着圆桌团团坐下,命婢女布置酒菜,三杯下肚之后,
巧娘渐渐放开心怀,不再计较与公子前夜之不愉快,见到公子一双灼灼贼眼,盯
着自己及三娘猛看,一副似乎想要将美人活吞之急色模样,于是便戏问他道:
「天阉之人,也会见佳丽而动心耶?」
公子故做正色回答道:「跛者不忘履,盲者不忘视。」
这话中果然带着玄机,后一句似乎隐藏着「阉者不望屌」,因此众人听后,
皆粲然大笑。
用过酒菜后,巧娘以三娘一日间舟车劳顿,便要她早早安寝。
华姑看着三娘说道:「女儿可与廉哥睡在东厢房。」
三娘一听,脸上一片红晕,十分害羞的直说:「孤男寡女怎可共处一室,不
行,不行。」
华姑便说:「你俩为兄妹,而廉哥又为丈夫而巾帼者,有何可畏惧之处?」
于是敦促两人同去安寝,巧娘见华姑如此安排,认定公子既然无能,倒也不
以为意。
呵呵,现今之傅公子当然可惧也,若是三娘猛然一见他那几乎可鼎足而三之
胯下巨阳,怕不吃惊打跌,怕被他几插破捅坏哩。
华姑带着两人出了中堂,将这对假兄妹送入东厢,私下拉着公子嘱咐说:
「傅郎明着是吾义子,私下则可为吾婿,今夜就入洞房罢。」
公子听华姑这么一说,心中大喜,与三娘扶着手臂共登床榻,想着自己胯下
神兵,就要发硎新试,其快可知!
两人入房后,并坐于榻沿,相依相偎,情意绵绵。
「好似有种香味。」公子嗅了嗅空气中,一种甜甜的香气,令人感到麻麻的、
醉醉的,嘿嘿,这正是从三娘身上飘出之狐媚气息,最具催淫之效。
「廉哥,奴……」,三娘紧靠在他肩上,娇滴滴轻声说道:「奴今夜之后,
便全要仰仗哥了。」
三娘一面说脸色有些羞红,接着满脸深情望着他,幽幽说道:「奴见着你后,
就觉得我俩有缘,一直在想你耶,廉哥。」
「想我?」公子满头雾水问道,惊讶望着她,两人想见不过一天,这这这,
这要从何说起呢?
三娘贝齿咬着樱唇立起身来,在公子面前站定,一面宽衣解带,一面红着脸
儿说道:「小妹新寡,无依无靠,日前于途中见廉哥俊秀儒雅,日后有富贵之相,
便决定此后要跟定你了,便以托寄家书为由,让母亲监视,廉哥不会责怪被我设
计了吧……」
说到这儿,已解开了衣带,卸下衣裙,露出了里面穿着的抹胸及胯下褌巾。
然而当三娘状似豪放将外衣脱去,身上只剩亵衣时,却又脸儿一红,似乎有
些害羞双手抱胸背过身去。
公子看着她曲线玲珑之苗条背影,心中欲火顿起,那还想到自己被人设计,
若是想到的话,还真得感谢她将僵蚕换作巨蟒之绝妙设计,于是满脸真诚问道:
「三娘,你当真如此爱我?」
听到廉哥这番问话,三娘身子轻轻抖了一抖,复扭了一扭,微微转头撇了公
子一眼,羞红着脸,蹲下身去,细声自语道:「怎的处,每每真与人初次做时,
还真害臊哩。」一面说着一双媚眼竟紧紧闭了起来。
三娘这可爱娇羞状,看在傅廉公子眼里,心中真是动情不已,激动得就要流
下泪来,心头直呐喊道:「太可怜生,此等可爱之美人儿,自诉愿与我共渡春宵,
简直如同做春梦一般……」
想到这里,「不!等等、等等!」个性谨慎的他突然想要,难道真是在做梦?
怕是连胯下之物都是虚幻,狠狠捏了一把,哇啊啊!还真痛哩!猛的摇了摇
头,转过身暗自思量:「无论如何,即然华姑都说可以上她女儿,还想这么多做
什么!」
想到这儿,那狐媚香气因三娘脱去外衣而更为浓郁,公子深深多吸一口,终
于被这催淫香气,打消了仅存之谨慎及怀疑。
三娘背着身跪坐一旁,双手抱胸瑟瑟发抖,正散发着狐媚之诱惑,等着猎物
上钩,也就是说在等着公子这嫩雏儿,对她展开下一步行动。
「怎可怎好,头晕晕的,啥都不能想了。」平日耳聪目明极为机灵之公子深
深叹口气,既然无法可想,不如动手做吧。受到狐媚催淫之影响,鼓起平常不具
备之勇气,来到三娘身后,手儿搭上嫩肩上叫了一声:「三娘。」
她转过头来,水汪汪媚眼望着公子,轻唤一声:「廉哥……」
然后头靠在他肩上继续说道:「求求你,抱紧奴,奴的身子直发抖,却又不
觉得冷。」说完便将软玉温香般身子紧紧贴上。
公子将三娘玉体轻轻搂住问:「这样可好?」
「要抱得更紧。」三娘要求更多。
两人相对跪坐拥抱,心中情意不断交流,过了一阵子公子感到三娘不复颤抖,
心下想道:「不知娘子已然平静否?」
三娘虽然静了下来,可公子胯下则是挣扎无比,那条意志独立之阳具,一直
想要挺身而出来个孤军闯关强出头。
三娘稍稍离开公子拥抱,深情看着他说:「廉哥,多谢。」
然后闭上双眼,惹人爱怜小脸靠了上来,撅起香唇,公子那能忍得住,将她
一把搂入怀中,嗅着她秀发中淡淡清香,吻她那嫣红娇美诱人之薄薄双唇,刚开
始只是轻轻吸吮着她口中醉人香液,但是在狐媚香气鼓动之下,再加上软玉温香
美人儿在怀中嗯嗯哼哼娇柔喘吟,渐渐令公子迷乱,愈来愈疯狂吻她,一心只想
着要关爱她、保护她、怜她、爱她、要她、上她、插她、刺她、捅她、射她……。
公子一面吻着欲火自丹田而上,全身感到燥热,而三娘也觉得他身上衣衫很
是隔阂,于是急急帮他将衣裳脱去。公子续双手捧起她冶艳脸蛋儿,吻她睫毛,
吻她鼻尖,两人将脸稍稍离开,深情相视一会儿,又再缠绵拥抱深吻。
三娘环住公子颈子,四唇紧紧相贴。公子感到那张开之樱唇中,湿润柔软之
舌尖火热在自己口中探索,四唇两舌没命的追逐缠绵缱绻。从她身上散发的淡淡
香气飘入鼻中,脑子里昏沉发胀,像是无法承受这份得美人相知、完全奉献的感
激之情。
公子隔着三娘身上抹胸,开始揉弄她胸前美妙乳峰,那种触感真好,上手后
令他倒抽了一口气!那么柔美碰触,好丰满、像棉絮般柔软,却又有弹性之妙乳,
摸起来真个美妙无比!而且还是美人儿送上门来要他动手,作梦也没想有这种艳
遇……不,在午夜梦回时,的确曾经梦想着与年轻少艾缠绵交欢,但那只是虚无
幻想,远远不似今夜这般实在!
虽然天阉令公子无从实习,使得积存十数年阳气心火无处可宣泄,如今胯下
新造之神兵,便挟十数年之积存,令他身子一碰到美人时,即生出天生反应,准
备让公子成为货真价实之做爱高手。
也是这缘故,令公子认定怀中美人儿,是自己童子鸡初体验之对象,纯情公
子甚至已认定她将成为自己终身伴侣,因此十分关心问道:「三娘,心中可害怕?」
三娘转过头来,娇红着一张脸对公子说道:「没的事,廉哥对我是很温柔,
怎会惧怕。」
说的也是,这三娘也非深闺黄花处子,至少与吴氏少年欢聚一段时日,在此
之前或许早有经验也未可知,因此怎会惧怕?而且进入房中后,三娘就直言心中
想着爱着傅公子,只怕花房中早已淫液横流了,芳心中只怕一件事,那就是公子
不上钩!
然而上床之后,三娘种种扭扭捏捏小儿女之态,却又彷佛像是对房事羞怯害
怕,颇有矛盾之处,尚未经人事之看倌此时只怕是满头雾水,只道说书人前后不
一,胡说八道尔。
呵呵,在下在此先开示一番,原来华姑与三娘乃非人,乃岭南灵狐一族,颇
知吸天地之精华养生修练及变化之术,受海南观世音菩萨之教化,此狐族不用阴
阳采补害人之术。
然而狐体弱身细,在山野间惧虎豹豺狼之势,于是常常依于人家得以庇荫;
若是修练成精,更需要依附德高福厚之人,以避天劫。
然而人、狐异类,又要如何依附?其实狐性善媚、善淫,以狐媚惑人,便得
以依附。先前三娘依附之吴姓文士,虽由其面相深知其福薄命短,然而爱其文采
风流,即以色媚之,与其短暂相交之后,吴氏之子果然阳精枯竭,因色痨而夭。
前日替吴郎在坟前祭拜挂纸途中,一眼见到傅公子,除了看中他白面书生,
玉树临风好模样,也感受到他福泽深厚,值得长期依附,因此故意以托他带信为
由,送到母亲处牵线,好成就另一段良缘。
若说狐儿善媚,何谓善媚,说穿了便是投其所好,用那欲拒还迎之手段,一
来一往、忽进忽退,令人不得不深陷情网、不能能自拔,这便是狐媚之极致,看
倌看这三娘行径,便可体会其中一二。
三娘一只玉手反勾着廉哥的颈子,音带媚惑甜甜说道:「廉哥,我最爱哥哥
了。」看起来这位别有用心之美人儿,也为公子那一往情深态度所感动。
公子将她轻轻平放在榻上,慢慢舔弄她玉颈,然后伸手将她上身抹胸捞起,
露出了两球粉白柔嫩丰乳,上面一对桃红色可爱乳珠,配上雪白细嫩皮肤,看得
公子欲火亢奋。先用双手搓玩那对柔软充满弹性乳房,又用手指搓捏两粒突出乳
蒂。那丰满乳房经揉弄后,似乎又膨胀了一圈,乳尖也开始变硬,并由原来的桃
红色转变成鲜红色。
三娘说:「廉哥,轻些,温柔些……」
当公子用舌尖舔弄乳珠时,三娘一阵难耐的表情,叫了声:「好美!」
公子低下头来细细吸吮乳头、舐着她的乳晕及乳房,同时用双唇含着又吸又
拉那乳头,有时还乳晕一块儿吸入口中,舔得三娘全身一阵酥麻,不觉地呻吟了
起来。
「不行,那样吸,乳头可会变大。」三娘喘息说道。
公子对于这此可没回应,本来就是要吸得让乳头肿硬起来,这才是真功夫呢,
于是继续吸着一只乳,另用手揉着另一只丰乳。
公子另一只手来到了少女胯部,隔着褌巾开始抚弄两腿之间,用手指轻轻在
上面滑动,三娘秘处受袭,身子一个紧张,急急的说:「那里不行,且住手。」
但三娘身子是诚实的,当公子手儿一触到美人儿最敏感部位时,就从这里传
来一阵淡淡的狐媚清香,这种香味开始闻时带有一点甜甜的气味,让人飘飘然;
多闻了一些后这种香味也带有让人想要温馨归乡的感觉;闻到最后,这气味便激
发出一种勾人魂魄、扑向销魂深渊之强烈诱惑。
这幽幽的香味平日深深隐藏于三娘身子内部,而媚香的发散,就是要将触动
发散香气的人,带入那香味源起。
公子将手伸入褌巾里,开始用手直接触模着少女最为隐私的部位。在她身上
毛手毛脚手感中,发现她蜜穴上方长满了柔软细长耻毛,柔软滑腻玉门正紧紧闭
合着,他用手指暗暗使劲拨开玉门,企图向里面移动。
三娘被摸得又苏又麻又痒,只能心慌意乱的自问:「怎生才好?」
公子在褌巾底下手儿不断搓搓揉揉,手指慢慢在穴中移动,他不敢太深入,
慢慢的浅浅抽送着,让眼神迷茫的三娘,面泛潮红,全身香汗淋漓,她的小穴也
随着玩弄而泛滥,公子鼻中全是从她下身传来狐媚香气,令改造阳具更是暴挺不
已。
三娘口中喘息连连,满面红潮,原本白嫩的肌肤,透出玫瑰般红嫩,虽然身
子很爽,但仍心口不一的念着:「那里不行,好丢人!」
「已是湿了耶。」公子依着手指感觉,告诉三娘这个实情。
三娘害羞脸蛋儿胀红着,樱红小嘴微微上翘答道:「因为太美了。」
「因为娘子爱我。」公子自我感觉良好的下了结论。
当公子将手抽上来时,只见到三娘那褌巾包住之阴阜前档,立刻被渗透出的
爱液浸湿了一大片,传出的狐媚香气更是浓馥。
三娘还在喘着气,公子正色对她说道:「三娘,提起你的香臀儿。」
带着疑惑看着公子为何要抬起肾部,他又老实说道:「不然解不开褌巾。」
三娘一听十分羞愧,闭上媚眼说道:「羞煞人了。」这个女儿家就是这脾气,
明明很喜欢勾引人,却老是说害羞。
公子继续那没有说服力说法:「若是不脱,无法再深入。」
三娘心口不一说道:「无法深入也无妨。」又来了,明明很想要被他入,但
就是嘴硬。
公子忠厚老实,听她这么说,也不对她用强,只觉得自己不够努力,功夫不
够深,于是又继续在她身上舔弄。
这番舔弄果然让三娘真真受不了,「羞人就是羞人。」嘴里这么说,腰臀已
提了起来,让公子顺利解下褌巾。
当褌巾被迫离开原应严守之岗位,还依依不舍、藕断丝莲自蜜穴口牵出了两
道银丝,当全身最后一块遮羞布离体时,她已是被剥了个精光之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