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葛沐风溯猛地含吮住小小叫嚷的嘴,直到她停止呼喊,才松开她的唇。
「妳是想做什么?偷袭我吗?既然想偷袭就不要喊救命。」葛沐风溯瞇起眸
子,直睨着小小那双怔忡的大眼。
「我不喊了,我只想……偷吻你。」说着,小小竟学着他刚刚的动作,再度
翻身坐在他身上,俯身用力咬住他的唇,傻气地吸吮着。
「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么?」他用力推开她,不想再被这个小女人控制了。
「我……我当然知道。」抿紧唇,小小忘了羞怯,理直气壮地望着他,「我
……要你!」
「妳说什么?」他眉宇一蹙,浓黑双眉下是一双敛光深沉的眼。
「我要你,我要让你爱上我。」她坐直身子,颤抖的手开始摸索身后的细绳,
轻轻一抽,上身的肚兜儿就这么飞落下来。
葛沐风溯倒吸了口气、望着小小胸前粉红色的乳蕾,有如诱人的初开玫瑰、
正怯怯然地勾引着他的目光、他的欲望。
这下换成葛沐风溯屏住呼吸,瞧着她无辜的眼神,感受她的私密处抵着他的
勃起,肆意摩擦着,这些对他而言都是最致命的诱惑!
「妳真要?」他全身奔窜过狂肆的激流,尤其是下腹已鼓动得为之胀痛。
「嗯,我要。」小小重重的点头。
「不后悔?」一股灼烫的迷雾刺激着葛沐风溯的眼,使他的瞳心浮上一层腥
红的欲色。
「绝不后悔。」她笑了,笑得妩媚动人。
小小的心跳声正在狂跃,因为她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她已成功迷惑了他。
「那我就如妳所愿。」他赫然起身,反扑向她,野蛮地叼住她的唇,长舌猛
地一窜,占据了她的小嘴,摩擦着她口中香滑的内壁。
同时他的双掌紧抓住她弹性腴白的胸乳,拚命挤捏揉抓着,在上头烙下了晕
红的指印。
跟着,他的滑舌来到她的颈侧,轻吮着她滑嫩的肤触,而后来到她的胸乳之
上,含吮住那颗粉红娇媚的樱果。
「啊!」她吸了口气,身子打了个冷颤。
好酥、好麻,好痒呀!小小忍不住逸出串串娇吟,小手紧抓着床单,那小蓓
蕾已涨红似火、昂然挺立。
「妳敏感得过火。」葛沐风溯瞇起眼,火热的唇吻遍了她双峰的每一寸,拇
指邪恶地在粉色的乳晕上头绕圈,狠狠地迷幻了她的神志。
「呃……呃……」小小沉沦般地发出柔媚的嘤咛。
她已完全沉溺在他高超的调情技巧之中,滚滚情欲风暴正席卷着她的每一寸
感官。
「舒服吗?」他加重唇上的掠夺,牙齿轻嗫着她柔嫩的肤质,刺激着她的末
梢神经,让她持续狂抖。
「不……我好难受。」她不知道让一个男人喜欢竟要经历这样甜蜜又痛苦的
折磨。
「难受就是舒服。」他眼底迸射出一道炽热的光束,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亵
裤往下一扯,而后来到她腿间的幽谷口处,拨弄着她的层层花瓣。
「啊呀!」她下体一抽,身上已沁满了细汗。
「怎么了?」他肆笑地撇撇嘴。
「一点都不舒服,好难过,不要……我不要了……」从未尝试过情欲滋味的
小小,哪承受得住他这番狂炙的感受。
「现在才喊不要,太迟了。」
现在他满腹全是被她撩起的欲望,怎能说撒手就撤手呢?于是他捧起她的娇
臀,将自己亢奋的灼热紧抵着她柔软的下腹,粗糙的大掌揉弄着她光滑的肌肤。
「别……这样好怪……」小小并不后悔爱他,可是这样激狂的感受真的让她
受不了!
「一点也不怪,这就是男欢女爱的滋味,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他瞇起一
双讪笑的眼,用力转过她的身子,火热的唇贴上她的后颈。
「嗯……」小小闭上眼,呼吸急喘着。
葛沐风溯的唇舌直往下舔,湿濡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品尝着她每一分香甜柔
滑的滋味……
就在他的舌尖往下滑至她的后臀时,她身子的颤抖只是有增无减,「风溯…
…你……你在做什么?」
「我正在给妳妳想要的。」
他的舌继续游移,舔过她的臀心,让她忍不住大喊出声,「啊……」
这时,他竟将舌头突然顶进她柔嫩弹性的花心中,在里头热情挑弄,火辣的
吸吮着她涓涓流出的蜜津。
「真甜!」他轻喟了口气,舌尖不停地撩拨着花瓣的皱褶。
「啊——溯——」小小张大了眸子,双腿频频打颤,底下的花穴开始抽搐,
几乎痉挛。
天,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有种快死去的欢快,这么销魂,又驱之不散。
他得意一笑,翻转过她的身子,强力掰开她的一双玉腿,迷醉的眼睛望着她
底下美丽的瓣蕊。
他目光一凝,拇指压住那颗挺立肿胀的珍珠,煽情地揉捻着它,她只能闭上
眼,情不自禁地扭动起身子。
眼看她底下的花心在兴奋中不停启合,像极了一张索爱的小嘴儿,他伸出中
指,赫然往那花心中一插,充塞着她从没让男人亵渎的女体中。
「不——」
在他的掠夺下,她的身子瞬间划过一道电掣的战栗,冲刷着她的全身,在她
体内狂燃起来,让她陷入了水深火热的情欲激情中。
拿捏住她兴奋的程度,他接着又探进一指,结结实实地塞满她,那充实与填
满的滋味,让她快意地夹紧他的手。
「放轻松,妳会更快乐。」他的手指开始前后进出,磨蹭着她的滑嫩敏感,
她的小手只能紧抓住他的肩,仰首不断地矫哦出声。
「不行……我真的下行了……」她的呼吸愈来愈乱,细汗已从鬓边沁出,形
成一股湿泽的美,
「怎不行了?还没正式开始呢。」他撇嘴一笑,然后让她平躺下来,跪在她
双腿间,解下裤腰高举她的双腿,彻底攻陷她柔嫩的处子之身!
「啊……」小小痛呼出声,双腿一夹,细小的穴口紧紧锁住他亢奋的热物,
「不要……真的不要了!」
她不知道爱一个人居然要承受如此大的剧痛,简直就要撕碎了她的身子,扯
裂了她的下体。
葛沐风溯先是愣了下,随即加快了抽动的速度,好尽速减低她的疼痛。
「不要……啊!你在做什么?」小小吓得惊声尖叫,拚命扭动着娇臀,想摆
脱他这种要命的攻势。
可是他却不愿放过她,反而紧握住她的小腿,拚命拉开她的双腿,好让他彻
彻底底捣进她红滟滟的花心之中。
说也奇怪,疼痛竟然慢慢远离了她,而后席卷而来的是她料想不到的激狂与
热欲。
随着他激情攻势的持续加温,她终于忍不住双腿一颤,紧绷的神经将她拉上
一个不知名的高峰,随着她尖嚷的喊叫,体内亦充满了一股热流。
「啊……」一声激情喟叹之后,她疲累地瘫在暖炕上。
在喷射出兴奋的产物后,他也微喘地望着她那张红透的娇美容颜。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脑子猛然清醒了,他要了她、还是要了她……以后他该
对她做出什么样的安排呢?
瞇起眸子望着她因疲累而渐渐沉睡的容颜,他的心却乱了!
**********
从那次亲密过后,小小对葛沐风溯的依恋更深了。
可他却仍旧嘻嘻哈哈,不时对她开着玩笑,却始终不再提那晚她挑逗他的事。
这让小小觉得很困惑,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唉……
也就在他谈笑风生、她心事重重之下,一行三人终于到了喀什噶尔。
一进城,葛沐风溯居然连一丝丝心理准备都不肯给她,便直接说:「小小,
喀什噶尔已经到了,我看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乍听这句话,小小的小脸儿蓦然刷白。「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葛沐风溯揉揉鼻翼转过身去,「妳曾说过,妳老家就在喀什噶尔,
既是如此,我又有急事,就不送妳过去了。」他漾出一丝笑意,状似理所当然地
看着她。
「你……你的意思是,到了这里,你就可以甩开我、撇清我了是不是?」小
小顿时像是被重物击中般,脸上有着难掩的痛楚。
「妳别误会,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嫌弃我,嫌弃我是个投怀送抱的女人!」
她伤心不已,胸口那股抑制不住的悲哀已令她热泪盈眶,心一下子也被挖空
了般,好痛……呀!
葛沐风溯微蹙的眸子,映着小小的泪眼,心却拧了!
可他能怎么做?说要带她走,带她回大清国?
不……这种事他说不出口,也做不来,他无法想象自己闲逸的生活突然多了
个女人。
「不是的,妳要我怎么说?」葛沐风溯抓住小小激动的双肩,好声好气地说:
「别这样,妳知道我们并不适合,但妳放心,该给妳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省。」
眼看回疆百姓们的生活都不太好,如果他能拿出大笔银子救助他们,这比娶
她更实际些。
「你要给我什么?」小小哽哑着嗓子问。
「我……我可以给妳一笔钱,改善妳的生活。」说来虽有点儿无情,可他是
真心想帮她。》
「不要!」小小用力推开葛沐风溯,「你……你当我是什么?红灯户里头的
姑娘,靠卖身体求富贵?」她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淌落。
原来,当心被挖空时,竟是这么痛!
「不是的!」葛沐风溯敛起脸色,眼底不再有笑意,只有满腹无奈。
「你不用说了,什么都不月再说了,我懂……我真的懂,因为你自始至终都
不曾喜欢我。」
小小抹去眼角的泪雾,点点头,「没错,我是住这里,很……很开心回来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送了,更不用塞银子给我。但别忘了你曾说……只要
我跟着你,我就能活下去,如今离开你,我大概也活不久了……」
小小边说边往后退,两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然后她转身就跑,速度极快地
离开了葛沐风溯的视线!
眼看她就这么逃离自己,葛沐风溯双目不禁染上湿热,可他并没喊住她,他
相信这丫头只是一时气愤,过一阵子就会来找他了。
「琭义,放出消息给附近店家,如果有个小子四处找寻我们的话,就告诉他
我们到领主那儿去了。」他有丝担忧地直往她逃逸的方向瞄着。
「是。」琭义领命,立刻着手在街上四处散放消息。
半晌过后,琭义回来了,「爵爷,我都通知好了,也给了银子,相信他们若
遇上小小,会照说的。」
「那好,我们可以上路了。」收回视线,葛沐风溯面带忧色地往前直走。
琭义走着走着,发觉爵爷的脚步似乎变慢了许多,眼底也有一抹浅藉的郁色。
这么不一样的爵爷,连他这种粗线条的人都察觉了,可见小小的离开的确让他无
所适从。
「爵爷,您若不放心小小,我去帮您追去。」琭义忍不住问了。
「不用,她的个性就是这样,骄蛮的很,是该让她冷静一下。」话虽这么说,
可他又担心她会遇上那些几度想伤害她的漠西蒙兵。
更害怕……她会就此一去不回!老天,分开不是他原有的打算,为何真离了、
散了,会让他揪心至此?
「有时候我真会以为他是姑娘家,举止有点儿怪怪的。」至今还蒙在鼓里的
琭义憨直地说。
葛沐风溯闻言也只是撇唇笑了笑,「别多话了,走吧。」
如今他只想办正事,将德稷交给他的任务完成,其它的……以后再烦心吧。
「是。」琭义点点头,只好忍下满腹的不解,跟随着爵爷的脚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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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回疆领主科司特的大帐已近午时,科司特一见着葛沐风溯,立刻出帐欢
迎,热切地招待美食。
只是看着这一桌酒菜烤肉,葛沐风溯完全没有心思,只想着流落在街上的小
小,不知该靠什么裹腹?
她可回到家了,或是又折返找他呢?
「不知溯爵爷远道而来是为哪桩?」科司特并不笨,当然知道葛沐风溯来此
的目的并不简单。
「由于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我这次前来是为了与贵族二长老见上一面。」
葛沐风溯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研究着科司特的反应。
「二长老?是为了火药制作的事?」科司特眉头一拢。
「没错,希望领主能成全。」葛沐风溯拱手道。
「这……难道你没听说一件事?」科司特扬起眉,又举杯敬葛沐风溯。
葛沐风溯回敬之后又问:「什么事?」
「早在半年前我们这里发生了大地震。」科司特瞇起眸回忆着当时惊心动魄
的景象,心头不禁大叹了口气。
「我听说了。」这话题让葛沐风溯想起了小小。
「二长老半年前带着小公子前往和阗办事,哪知道发生地震之后,父子失散,
二长老至今都还没找到小公子呢。」科司特抬头看着一脸器宇轩昂的葛沐风溯,
「我想你这趟是白来了。」
果真,葛沐风溯面色一变,不禁摇头兴叹,「想必二长老定是十分伤心了?」
「当然。」
「我能去拜访他吗?千里迢迢来这一趟,即便达不成目的,也想尽我一分心
力,看看是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葛沐风溯的泱泱风范,还真是让科司特激
赏不已。
「当然不成问题。」科司特同意道。接着便转首命令一旁的下属,「带溯爵
爷去见二长老。」
「是,溯爵爷请跟我来。」
葛沐风溯起身,对科司特颔首之后,便与琭义二人随着那人而去。
走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长满寒梅的小里,那人才对葛沐风溯说道:「溯爵
爷,这条路直走到底就是二长老独居的地方,请。」
「谢谢。」葛沐风溯道了声谢,朝着这条满是梅香的小径走去,路底是一排
矮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走进竹篱内,葛沐风溯瞧见一位老者对他笑说:「您是溯爵爷吧?这茶是咱
们回族人最爱喝的磋茶,您尝尝看。」
「二长老,您知道我会来这儿?」葛沐风溯心底猛地激起一丝疑惑。
「当然了,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二长老凯库咧开嘴,笑得开怀。
瞧他那兴奋的模样,葛沐风溯不禁怀疑地问:「既然二长老知道我是谁,那
我就不多赘言介绍。晚辈之所以前来,本是为了见见小公子凯贺儿,却不知他…
…只能请二长老您放宽心,吉人自有天——」
「好了、好了,不用跟我说这些安慰话了。」凯库挥了挥手,流露出一丝灿
然笑容。
这情形倒是让葛沐风溯一慑,不知该怎么形容他心底的错愕。
非常诡异!为什么凯库脸上找不到忧伤二字呢?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一点儿也不难过吧?」凯库笑看着葛沐风溯那张
愕然的表情。
「没错。」葛沐风溯也不伪装地坦言道。
「我找到他了。」凯库兴奋地捻捻须。
「哦,是何时的事?」闻言,葛沐风溯也松了口气,至少他不用再伤脑筋想
着回去后该对德稷怎么交代。
「就刚刚,我想是托你的福。」凯库又为葛沐风溯倒了杯茶。
坦白说回族无论是酒或茶都有股怪味,刚刚才喝了酒,这会儿又喝茶,葛沐
风溯还真怕自己的肠胃会吃不消呢。
「哪里的话,嗯……虽然这时打扰显然不对,可是我真的希望与令郎见上一
面。」葛沐风溯只想将事情赶紧办好,好去找那个小小鬼灵精,真不知她跑哪儿
去了。
他着实后悔,真不该一到这儿就遣她回家,好歹也得送她回去,只是当时他
一心想让自己的心回复清明,不再被她的倩影所缭绕,才说出那样该死的话来。
「当然可以,你等一下。」凯库起身走进一旁的木屋内。不久,一位年轻的
少年郎便出现在葛沐风溯眼前。
才起身准备自我介绍的葛沐风溯,一抬起头整个人却呆住了!
「小小?!」
不仅是他,就连琭义也难以相信地指着她的鼻尖。
「我不叫小小,我是凯贺儿。」双手负背、潇洒不凡地在他们面前绕了两圈,
嘴边的笑容还真只能用诡怪来形容。
「别瞒我了,我知道妳就是小小。」葛沐风溯瞇起胖子,淡冷地望着她。
「我说我不是。」她大声回道。
「瞧妳这种爱咆怒的模样,分明就是她。」他叹了口气,「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又不喜欢我,我干嘛要告诉你呀!」这话一说,不就摆明了她就是那个
让葛沐风溯头疼不已的小小吗?
「妳!」葛沐风溯想说什么又止住,转身对琭义说:「你先下去,我有话要
跟她私下谈谈。」
「好的,爵爷。」琭义临走前,还不忘多瞄了小小一眼。他不禁纳闷,这小
子没事要爵爷喜欢他做什么,还真是个怪胎。
「妳瞧,连琭义都觉得妳有问题。」葛沐风溯摇摇头,看着她的眸光转为深
邃,「妳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你不是早对那里的几个店家说了自己的去处,要他们转告我吗?」小小撇
嘴一笑,「可见你还是不放心我的。」
「我要找的是妳哥哥凯贺儿,不是妳,请他出来好吗?」他眉宇一攒,双眉
变得幽黑而深黝。
他第一次见到她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有种预感,她……这次铁定不会放过他。
「我哥哥?」她挑起眉,戏谑一笑。
「怎么了?」他瞇起胖。
「我就是凯贺儿,你瞧我这身装扮,就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小小笑得灿烂
不已。
「我懂了!」葛沐风溯猛一击掌,「其实妳就是凯贺儿,只是一直对外宣称
是位公子,为的就是要保护自己?」
「没错,你真聪明。」她甜笑地望着他,大眼中对他的倾慕依旧。
「我同样明白了另一件事,为什么那些漠西蒙兵要对付妳,怕的就是妳会威
胁到他们?」葛沐风溯向她走近一步,一双利眼直瞅着她那双蓄满情意的眸心。
「没错。知道吗?半年前因为那场大地震,我与我爹失散了,那些人从那时
起就开始注意我,从此我就生活在生与死的煎熬中,又躲又藏,只敢穿著男装,
因为那些漠西蒙兵简直猪狗不如,见到落单的女子就奸,那是我亲眼看见的!」
她激动地落了泪。
「所以妳说什么都不肯换回女装?」葛沐风溯揪着心问,没想到她一个姑娘
家,竟吃了那么多苦。
「对,我不敢,就怕哪天你不保护我了,就像现在。」她转过脸,目光烁然
地望着他,「既然你那么狠,我也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叫我贺儿。」她抿唇笑说。
「呃……好,我的好贺儿,我是来求妳的没错,可是也会付给你们所有需要
的金钱或物品,请妳跟我回去,替我们制作火药。」葛沐风溯走近她,在现下的
情况,他也只能好言相劝了。
「才不。」她头一偏,骄傲不已地噘起嘴。
「又噘嘴儿,不是改了吗?」葛沐风溯伸手轻触了下她微翘的唇,不禁令凯
贺儿心中一麻!
「以前是因为爱你,所以听你的,现在我……我不爱你了,所以没必要把你
的话放在心上。」她双臂抱胸,望着那张令她心慑的脸庞,为了不让他再将她的
爱视为无物,她想杀杀他的锐气。
「妳说什么?」
天,怎么搞的,他不是不在乎她对他的爱吗?可为什么听见她说出这种疏离
的话语时,心头竟然抽疼了起来?
「如果你要在我家做客的话我很欢迎,再怎么说你都护送我到了这里,就这
样了。」交代了一句后,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他喊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如彩蝶般地旋回身子。
「没……没事。」
「别不好意思,你就住下吧,算我报答你啰。」果冻似的唇微扬,对他甜腻
一笑后,她便走出了他的目光。
就在这一剎那,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竟捉摸不到她的心思,真不懂她究竟在
想些什么?
他不相信她会就此对他忘情,绝不相信!
第七章
大首领科司特当晚便派人来到木屋,请葛沐风溯前往大帐接续午时未完的宴
席,继续畅饮,而凯库与凯贺儿当然是陪客啰!
这时的凯贺儿终于换回一袭女装,回疆女子的装束向来大胆狂野,穿在活泼
的凯贺儿身上更是相得益彰,整个人十分亮眼动人。
「溯爵爷,我敬你。」大首领举杯敬道。
「谢谢大首领,该是我敬您才是呀。」葛沐风溯举起酒杯干了一杯。
这时凯贺儿也举起酒杯,对着大首领说:「这阵子我不在,多谢大首领安慰
我爹,我也敬您。」
「好好,贺儿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这就好。」大首领欢喜地道。
「这阵子她吃了不少苦,她告诉我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时,还真是让我胆战呢。」
凯库终究不舍女儿。
「爹,您多心了,我虽然吃了点苦,可也长大不少呢。」凯贺儿的眼神瞟向
了葛沐风溯,「最重要的是,我有幸认识溯爵爷。」
葛沐风溯一震,看向凯贺儿那双挑衅的双眸,心底不禁轻喟了声,接着转向
凯库笑说:「二长老有这么一位可爱的女儿,真是好福气呀。」
「哈……她可是调皮的很,少了她在身边,还真是寂寞。」凯库边说边拍了
拍凯贺儿的小手。
「那我来此的事,不知二长老答应吗?」看来这丫头是铁了心不肯答应他了,
他只好转而将希望放在凯库身上。
「你来此是……」凯库帮着女儿装蒜。
「溯爵爷是想借重贺儿制作炸药的天分,请她跟他一块儿回到中原。」大首
领代葛沐风溯说出来意。
「这……」凯库犹豫了。
「爹,我不去,说什么我都不去。」凯贺儿对着葛沐风溯抿唇一笑。哼!她
就是爱看他那张敢怒却不敢言的脸。
「贺儿,我希望妳能答应,这半年来妳不是吃了那些蒙族的亏吗?藉此机会
帮助清廷,说不定还可为自己雪仇呢。」大首领帮着葛沐风溯说话。
凯贺儿鼓起腮帮子直瞪着葛沐风溯,「都是你,瞧,大首领的心都偏了呢!」
「贺儿,不能这般无礼。」凯库立刻指正女儿。
「好嘛,反正他一来,我什么都不对。」得不到他的爱,还因为他受数落,
凯贺儿可是满心委屈。
愈想愈不服气,凯贺儿气得一咬牙便往外冲,让凯库都喊不住。
「这丫头!」大首领摇摇头,「我说凯库,她都让你宠坏了。」
「老夫汗颜呀。」凯库一叹。
「我看我还是去看看她吧。」葛沐风溯对两位点了点头后,便起身追着凯贺
儿而去,这一幕看在两位老者眼中,眼底都有着相同的疑惑。
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葛沐风溯三两下就追上了凯贺儿,她十分生气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追我做什么,我说不去就不去。」
「真不去?」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
「对,就是不去。」
她转过身,躲开他灼热的目光,双手抱胸道:「谁不知道你千里迢迢来此只
是想利用我,我才不会上当呢。」
「别这样,公与私得分清楚嘛,妳跟我回去,我可以带妳去咱们北京城四处
看看,不但风景好,妳们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儿也多,怎么样?」看样子,他只
好使出诱惑这招了。
「我……」她是心动了,但就是不想这么简单称了他的心,「我不去,我们
这里风景也很好呀。」
「是呀,也很好。」他点点头,可心想:这里不是沙漠就是荒野,有什么意
思呢?
「再说东西我也有了,我不需要什么小玩意,那只是小女孩玩的,无聊诱顶。」
她眉儿一掀,说得极为不屑。
「原来如此。」葛沐风溯又点点头,思忖:难道妳不是小女孩?
「所以你可以死心了吧?」
「我是很想死心,可回去后肯定会被大卸八块。」他轻吐了口气,喃喃自语
着。
「大卸八块,谁这么大胆?」凯贺儿听得心下一惊。
「是……唉,算了,反正没人管我的死活。」葛沐风溯眼看她就是不为所动,
只好使上最后一招——苦肉计了。
「你告诉我是谁呀!谁这么大的胆子,我去为你讨公道。」她情急之下突然
冲口而出。》
「去!这位美丽的姑娘,妳刚刚说什么来着,妳要去为我讨回公道?」葛沐
风溯眼睛一亮。
被他这一顶,凯贺儿差点儿变成了哑巴,不过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掰呀!
于是她咧开嘴,笑出一脸灿烂,「那只是我的正义之言,我才没那么勤劳呢,
千里迢迢跑去中原,还真累呢!」
「不累不累,我们坐轿乘风,一点也不累。」葛沐风溯又开始嘻皮笑脸了。
「风?你瞧,我们这里什么最多你知道吗?就是风。还带我去乘风咧。」她
指了指四周,嘴里直咕哝着。
「贺儿,妳该知道我的意思,我真的很需要妳,妳就跟我回去一趟,我一定
会好好照顾妳,可以吗?」葛沐风溯无力地说,他已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劝她,偏
她怎么也不依。
「然后呢?如果我帮你们对付那些漠西蒙兵,接下来你会怎么安置我?」凯
贺儿蹙起眉,认真地端倪着他。
「我会亲自将妳送回来,这是我该做的。」他也很认真的回答。
「那么再来呢?再来就是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老死不相往来,各
自分道扬镳了对不对?」说着,她的眼睛又红了。
看着她那对水雾的大眼,葛沐风溯竟凝了神,不知如何解释。
「无话可说了吧。从头到尾你就是想利用我,帮你达成你的任务,即便是我
用尽心思勾引你,把自己的清白交给你,仍得不到你的一丝爱怜?」
凯贺儿说的激动,但眼神中仍暗藏着痴迷,但是她不要、也不愿意再因为爱
他而答应他任何事。
「贺儿——」葛沐风溯凝起眉,沉重地喊着她的名字。
「别叫我,我不想听。」头一偏,她的意志坚决,绝不会软化自己的坚持。
「好,那妳说,究竟要我怎么做,妳才肯答应。」葛沐风溯没辙了,只好退
了一步。
「你真的想知道我要什么?」凯贺儿笑着摇摇头,「你知道的,只是你不愿
意给,这不是多此一问吗?」说到这里,她的心口不免发酸。
「何必执着呢?如果妳真是因为那件事要我负责,那我愿意,这样可以了吧?」
葛沐风溯敛起玩笑的心态,换上一脸正经。
「你这是什么意思?」凯贺儿诧异地张大眸。》
「妳要的不就是我娶妳吗?好吧,我也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我若娶了
妳,妳是否就能接受我的要求?」
葛沐风溯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深深击中凯贺儿心里的痛虑;他不知道她要的是
他的真心相待,绝不是这种因为勉强、而被逼迫的答应。
所以就算他同意了,对她而言只是一种变相的凌迟。
「不用了……我不用你再刻意对我好,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
独木桥,不再有关系,你听懂了没?」
拋下这句话,凯贺儿便伤心落泪地转身飞奔而去。
葛沐风溯的拳头紧握,额前也颦出了好几个皱痕,漠然的心在她挥泪离开的
剎那赫然一震!
他想追过去安抚她,可是却强忍住这个冲动,只能苦笑着……或许这趟回疆
之路他并不该来。既然达不到德稷交给他的任务,那他还需要再耗下去吗
摇摇头,他吁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开了。
************
翌日一早,琭义就看见爵爷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副要返回中原的样子,可
据他所知,爵爷的这趟任务可是万分艰辛,既然还没达成目的,他又为何急着要
走呢?
「琭义,你还傻愣愣地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葛沐
风溯猛一抬头,就看见琭义正张着大眼看着他。
「什么?爵爷,你当真要离开这里啊?」原以为只是自己的臆测,想不到爵
爷还真有此打算。
「你不是一心想回去吗?这回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真
怪!」葛沐风溯好笑地放下手上的事,笑看着琭义。
「那小小……不,贺儿愿意与咱们一道回去吗?」
琭义本来对小小有着极度的偏见,认为她个性固执、为所欲为,可说是任性
至极;可当他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了解她对爵爷的感情后,他便明白,她之所以
这么表现,完全是想吸引爵爷的注意。
更重要的是,恢复女装的她,神态飘逸动人、妍秀娇美,有谁会讨厌美丽的
女人呢?
「她不去。」想起凯贺儿,葛沐风溯不禁感到一股深深的挫折。
他实在无法意会这小丫头究竟在坚持什么?难道她的一生非得要他的爱来陪
衬才有意义?
「那怎么办?皇上对你可是有着极大的期许,压根没想到咱们会锻羽而归,
不知皇上盛怒之下,会不会重罚咱们呀?」琭义开始天马行空地想着一些不可能
的后果。
听着碌义这些揣测之语,葛沐风溯不禁失笑,「放心吧,就算皇上要剥皮,
也第一个找我,怎么也轮不到你。」
葛沐风溯看着琭义仍杵在那儿,忍不住又说:「既然知道我已决定离开,你
怎么还不去收拾东西呢?」
「爵爷的意思是咱们马上要离开?」琭义有些意外。
「没错,既然没有进展,那我不如把时间拿去做我想做的事,快去打理吧。」
葛沐风溯说着,不免又想起那个刁钻、淘气的凯贺儿。
唉……说要离开总是有些不舍,但是留在这儿,也只是让心更混乱而已。
「那……那贺儿姑娘怎么说?她可有留你?」
「她并不知情,我也不准备让她知道,还是淡漠的走吧。」葛沐风溯提起行
李,「我先去向大首领和二长老辞行,你动作快一点,然后去雇辆马车在门外候
着。」
「是的,爵爷,我马上去办。」
琭义快步离去之后,葛沐风溯便前去跟大首领辞行。他到达科司特的帐外,
经守卫通报之后,便恣意地走了进去。
「怎么,耍离开了?」科司特一抬头看着葛沐风溯身负包袱,便猜出他的意
图。
「来这儿已经好些天了,是该离开了。」葛沐风溯说来轻松,但心情却沉重
不已。
他从没对某个地方或某个人感到依依难舍,可他竟发现自己心底某个角落尚
遗留在这里,令他空洞不已。
看出葛沐风溯眉宇间的忧色,大首领感叹道:「真不好意思,其实我应该以
大首领的身分命令贺儿随你回中原,但是我又不能这样逼迫她,因为这么做只会
适得其反,希望你能谅解。」
「哪儿的话,是我不好,说服力不够。」葛沐风溯的俊颜上流露出一丝哂笑。
「对了,你跟贺儿说了没?」
虽然这两个年轻人都不说,可他早看出来他们彼此都有暗恋对方的情愫,只
是一个内敛一个大胆,以至于无法配合,真让他感慨又遗憾。
「不必了,就算跟她告别,得到的也是她讥诮的言词。所以我先回去了。还
有,不知二长老在吗?我想再去看看他。」至于凯贺儿,可能是他这辈子放在心
上,永远不灭的回忆吧。
「那还真不凑巧,二长老方才和贺儿到镇上买东西去了。」科司特叹了一声。
「那也没办法了,我已经派人租了马车,时间一到还是得走,那我就不多逗
留了。」葛沐风溯对大首领微微颔首,「这阵子承蒙您的招待,改天也请您来咱
们中原玩玩,看看紫禁城的风光。」
「那是当然,有机会我一定造访。」
两个男人惺惺相惜地彼此寒喧一阵后,葛沐风溯便率性地离去。
望着葛沐风溯颀长挺拔的背影,科司特不禁想,如果贺儿那丫头能够有个像
溯爵爷这样挺拔优秀的夫君,凯库定会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只是……这段姻缘路应该会十分难走吧!
科司特找出酒坛子,在帐内赫然畅饮并引吭高歌,从回族勇士的狩猎歌谣唱
到军队的行军曲,一曲接一曲之后,最后竟唱起男女对唱的情歌,就在这个时候,
凯贺儿突然从帐外奔了进来。
「大首领,您又在唱歌了?」凯贺儿一进帐内,就趴在案前,甜笑地望着大
首领那张慈祥的脸庞。
「是呀。」科司特瞇起眼看着凯贺儿那张聪颖慧黠的双眸。她从小就聪明,
数年前在山上捡获一只洋人误投的未爆炸药,她不怕死的将它拆解研究之后,竟
发现了其中的成分与做法,这恐怕是一般人想一辈子都想不出来的。
但为何聪明如她,竟会在感情上钻牛角尖呢?
「好熟的旋律,是什么歌?」凯贺儿偏着脑袋想了想。
「情歌。」科司特肆笑地说。
「情歌?」凯贺儿颇是讶异。什么时候大首领也会唱情歌了?
「没错,歌里的意思是指一对男女明明有情,却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坚持闹得
分手,事后两人悔恨不已,但却已找不到对方。」他话中有话地暗示着,希望能
一语唤醒梦中人。
「那他们真的……真的很悲哀。」凯贺儿拭了拭眼角湿濡的泪水,当然知道
大首领指的是什么。
「所以——」
「大首领,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不想再说了。」凯贺儿牵强一笑,「刚
刚和爹出去买了一堆东西,好累,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贺儿。」科司特喊住凯贺儿。
「还有事吗?」凯贺儿顿下脚步。
「他走了。」他半瞇起眸,准备看她的反应。
「他?」
「溯爵爷,他走了。」科司特又重复了一次
「什么?!」像是听到什么不可能的讯息,凯贺儿的小脸瞬间抹上一缕苍冷,
身子也微微摇晃着。
「妳没事吧?」见她这般,科司特赶紧上前观察她惨白的脸色。
「他走多久了?」凯贺儿深吸了口气,急急握住科司特的手。
「已有好半晌了。」
科司特才说完,就见凯贺儿忽地冲出了帐外,他忍不住笑了,希望一切都还
来得及呀!
*********
凯贺儿拚命地往前跑,希望能追上葛沐风溯。
可是这里有两条路通往南方,他究竟是从哪条路离开的呢?
她拾起路边的一颗石子来做决定。往上一丢,发现它落在靠右的路口上,于
是她便加快脚步地直追而去。
可是经过了好几个交叉口却仍不见葛沐风溯的影子,该不会她选错了路吧?
当她愈走愈胆寒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两个长相粗肥的男人,其中一个还有
肥肉不断抖动的双下巴。
凯贺儿打算绕过他们,哪知道他们竟堵住了她的去路,明目张胆地对她露出
一抹恶心的笑容。
「你们是?」凯贺儿提防地往后退了步。
「这小妞真是漂亮啊!」男人直笑着,却是答非所问。
「让开,我要赶路。」凯贺儿虽然害怕,仍然非常镇定地应对。
「赶路?我看妳跟哥哥我亲热一下再走吧。」其中一人笑咧了张大嘴。
「阿克,别闹了,咱们缺盘缠,这丫头穿著华丽,身上肯定有咱们要的银子。」
另一人较为谨慎。
「可是……」
「我跟他说。」另一个男人走向凯贺儿,「我们并不想伤妳,只要妳将银子
乖乖交出来。」
「银子?」凯贺儿摸了摸身上,糟了!刚刚出去买些杂物,爹爹的银子不够,
她将她的全拿出来垫了,现在身上可是一文都没有。
「是的,只要妳拿得出咱们兄弟要的数目,我们就放妳走。」那人声音沉冷,
模样凶悍。
「告诉你们吧,本姑娘身上什么都没有,你们总不可能不让我定吧。」说着,
她便要离开。
「姑娘,妳这是何苦呢?我可是好话说尽了。」那人扬起眉,瞧着她耳上的
坠子,「把耳坠子拔下来。」
「什么?」凯贺儿抚着耳垂,「好吧,要就给你。」她拔下耳坠子就往他身
上一扔,才刚举步又被拦下
「你们到底还要什么?」她怕追不上葛沐风溯,可是快急坏了。
那人竟对有着双下巴的男人点了下头,就见那个恶心的胖子朝她走了过来,
「我要搜身,因为我们根本不相信妳说的话。」
「王八蛋,你快滚!」凯贺儿错愕地大喊。
「妳乖一点儿,哥哥我就会温柔些。」下一刻,他已扑向她,她压根来不及
逃地就被压向身后的大树。
「放开我,我身上没东西,你这个大混蛋,走开——」凯贺儿开始拳打脚踢,
就是不肯就范。
「让我搜搜我才信妳呀!」恶心男人逮到这样的机会,又怎会放弃呢?
「走开……」她挥手就给那人一巴掌。
「好辣呀!呵呵,我喜欢。」一只肥满大掌忽地贴在她身上,开始上下胡乱
摸索,直让她觉得恶心想吐。
她拚命挣扎,使尽全力抗拒,但依旧让他摸到藏在腰袋中的一样东西。
「不要——」凯贺儿动手抢着那样东西。
原来那是上回她重病时,葛沐风溯本欲给大夫,却被她强抢而来的珠钗。她
可是一直珍藏着它,绝不容许别人抢走它。
「哇……还说没有,这玩意儿少说也值好几个钱,瞧这珠子闪亮剔透,说不
定是高档货呢。」那人得意大笑。
「还我……那个不能拿。」她急急冲上前,想要抢下那支珠钗。
她绝不能失去它,说不定她再也追不上他,这辈子也只好靠它睹物思人,为
何要剥夺她唯一的拥有?
「少啰唆,滚开——」那人一脚踢开她。
「啊!」跌坐在地上的凯贺儿,情绪激动得无以复加,「给我——那东西你
不能拿,如果你真要银子,我……我可以回去拿给你。」
因为受了刺激,她的胸口顿时发疼了起来,冷汗从她额上不断淌下,和着泪
珠形成一种绝望的颜色
「哼,真让妳回去拿,我们就是蠢猪投胎。」说着,两个男人拿着珠钗就要
离开
「不——」她按着胸口,努力地爬起来,朝他们冲撞了过去,「给我,把东
西给我——」
「去死吧!」他们连连打了她几拳,就在她唇角淌出了血,快支撑不下去的
当儿,忽然一道黑影闪过,那两人连眼睛都来不及眨,就被一记重拳给击倒在地
上。
顿时,这两个男人吓得狼狈地爬起身,转头就跑——
「贺儿!」葛沐风溯急忙来到凯贺儿身边扶起她,「妳……妳怎么了?那两
个混帐怎么对妳了?」一瞧见满脸泪和血交织的凯贺儿,他的心头已是揪疼不已。
他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不告而别,她定是追他而来的。
「风溯……快……快帮我要回珠钗……」凯贺儿掉下一串眼泪,颤抖的手指
着正往远处逃跑的两名恶徒
「珠钗?」葛沐风溯摇摇头,「我先送妳回去找大夫。」看见她苍白的神色,
又让他想起她的病。
「求你……求你……风溯,我求你。」说什么她也不肯走,除非拿回珠钗。
「妳……好吧,等我一下,琭义,照顾贺儿。」葛沐风溯嘱咐之后,便施展
轻功乘风而去。
凯贺儿拧着心等着他回来,她的脑子好昏呀,眼前也灰蒙一片,心口好象就
快要停止跳动了,不过她仍强忍着痛苦,拚命地想撑下去。
葛沐风溯不负所望地回来了——手上拿着她要的珠钗。
「给……给我……」凯贺儿呼吸急喘地伸出手,「算你送我的好吗?」
葛沐风溯蹙紧双眉,将珠钗摆在她的手心中,「走,我带妳回去。」
葛沐风溯抱起他,飞也似地将她往回家,心底却下解着;她何必为了一支珠
钗,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刚刚在路上,他因为不放心她,因此打算折返给她一个交代,没想到却惊见
她为了一支珠钗正与那两名恶徒纠缠,那一剎那,她可知他的心有多疼?
她明明可以把它送给他们而得以自保,为何她不肯呢?
第八章
「没事了,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作。」
大夫卡亚收拾起医袋,解释了几句,正欲离开时,葛沐风溯忍不住问了,
「大夫,难道贺儿的病永远没得医?」
卡亚想了想,「也不是,只是能医这种病的人太神秘诡异,行踪又不明,很
难找得到人。」
「哦,既然有办法,无论多神秘,我一定会找到他。」葛沐风溯瞇起了阵说。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这个人姓名不详,只听说他住在北京城城郊的山野
中,但从没人见过他,也不知是不是传说。」
「谢谢大夫,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他。」葛沐风溯此刻抱持着义无反顾的决
心。
「那我祝你成功,我先回去了。」
「谢谢卡亚。」凯库送走老大夫之后,再度折返屋内看着沉睡中的凯贺儿时,
心底缠绕着十多年来一直解不开的结。
「二长老,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那位高人,将贺儿的病给治好的。」
瞧出凯库面带忧色,葛沐风溯于是说道。
「我何尝不希望找到他呢?可那人行踪成谜,又该从何找起?」望着苍白的
凯贺儿,他又说:「这孩子心脏不好,一激动或受风寒就容易犯病,这两、三年
是她最危险的时候,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
「二长老,您别激动,请您相信我好吗?」葛沐风溯极具信心地说。
凯库重重的点点头,可脸部疲惫的线条却更加深了。
「既然贺儿已没事,你先去休息吧。」不忍他一把年纪了,还整天都守候在
这儿。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凯库点点头,拖着惧瘠的身子走出屋子。
葛沐风溯的目光盯着凯贺儿的小手,就算还没清醒,她手里仍紧捏着那支珠
钗,难道她真这么喜欢它?
还记得当时在和阗时,她吵着要它的情景,当时他以为那是她使性子的关系,
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见她眼皮突然动了动,他赶紧俯下身。「贺儿……贺儿……」
凯贺儿慢慢张开眼,瞅着葛沐风溯半晌,虚弱地道:「看来……我又去鬼门
关走了一遭。」
「还好,没事了。」葛沐风溯笑着,「为什么一直抓着它,喜欢它是不是?」
「本来是很讨厌它,可后来有了感情,我就好喜欢它。」将珠钗压在胸口,
她的眼沁出了泪雾,突然问道:「将它放在襟内,就像是贴着你的心一样,感觉
我们好靠近。」
「喜欢就送妳吧。」他握住她握着珠钗的手。
「这不是要送给你喜欢的姑娘的吗?我曾想过,一定是我拿了你要送给心爱
的人的东西,所以你不喜欢我。」她张着眼,直注视着他,「你真有心爱的姑娘
吗?」
闻言,葛沐风溯的反应只是想笑。
「我早想问你,可一直不敢,你一个大男人身上会有这支珠钗,不是姑娘送
你的,就是你买了要送给某位姑娘。」她闭着眼,不敢瞧他脸上坦然的神情。
「对,是我要送人的。」他的坦诚让她心痛。
「那你真有喜欢的姑娘?」难怪他说什么都不肯接受她。
「没有。」这次回答得更爽快。
「那珠钗……」她疑惑地望着他。
「只是顺道买给一个挚友的妹妹。」
由于他多年在外漂流,经常认识一些颇具义气的朋友。其中有位叫张祥的明
友,有个小妹湘君,常常爱缠着他,吵着他非得买一样东西送她。而他也一直将
对方视为妹妹,于是前阵子他看见这支珠钗,觉得还不错就先买下,省得日后忘
记,遇见她拿不出东西又被她叨念半天。
「挚友的妹妹……」他说的这么简单,可她听在耳里却是如此难过。
「妳别误会——」想必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怎么忘了呢?你长得那么出色,肯定有不少女人爱你,我怎么会没想到
这一点?」凯贺儿伤心地说。
「别多想了,才刚醒来,再睡会儿。」他安抚着她,却不愿解释,毕竟这种
事是愈描愈呀。
「你竟然连对我解释都不肯。」凯贺儿苦笑着。
「没有的事,再说就算我解释了,妳会信我吗?」他勾勾她的下颚,露出一
抹潇洒的笑意。
「不信是不?」他迷人的眼直盯着她。「那就对了,好好睡一觉吧,什么都
别想,嗯?」
他俊魅的五官隐隐显露出一副率性爽朗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让她着迷—
—是这么无所谓,这么率性而为,他可以任她胡想,却也不愿多做没用的解释。
「我不敢睡。」她蹙起一双幽幽瞳心。
「为什么?」他望了下窗外,「是因为那些漠西蒙兵吗?」
「不是,我是担心你又不声不响的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不
要离开我好不好?」
「呃……」葛沐风溯一震,只好又嘻笑着说:「我暂时不走。」
「可是以后还是会走?」一滴泪又酝酿在她眼底。
「ㄟ……这个嘛,我总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让妳养,妳说是不是?」他站了
起来,为她盖好被子。
「溯……」凯贺儿拉住葛沐风溯的手。
「嗯?」他停住脚步,转首笑问。
「我答应你。」为了争取他,她定要有勇气和其它女人竞争。
「妳说什么?」凝住了脸上的表情,葛沐风溯不敢揣测她话里的意思。
「我说我答应你,跟你回北京,替你们满人做事。」凯贺儿笑了,柔弱地又
说了一遍。
「当真?」即使是听了第二次,他仍不敢相信。
「对,我答应你,绝不反悔。」凯贺儿闭上眼,「不准逃哦……我想睡了,
醒了就跟你走。」
说了这句话后,她便闭上了眼,疲累地睡去了。
葛沐风溯握住了她的柔荑,仔细瞧着她那张赢弱的容颜,早已深藏在心底的
那份疼惜也更深了。
他该接受她如此浓烈的感情吗?罢了,只要她能快乐,不再发病,这一辈子
多个女人倒也不坏?
**********
凯贺儿身子慢慢恢复之后,便与葛沐风溯一块儿离开了回疆。虽然凯库极其
不舍,失踪半年的爱女好不容易回来了,才待不到几天又要离开,而且是去遥远
的南方,这教他怎能安心?
可大夫说了,能医治贺儿的人就在南方,无论如何贺儿都得去这一趟,何况
大首领也安慰他,唯有这么做才能治好贺儿的相思病,也才有机会成全这对年轻
人的姻缘。
所以,他只好暂时割舍这份思念,让贺儿随着葛沐风溯去了。
才刚启程,凯贺儿便偷觑着葛沐风溯直瞅着她笑的脸孔。「怎么了?我脸上
有花吗?」
「不是,因为妳本就像一朵花。」不是他自命风流,而是这世上追逐他的女
人太多,让他不胜其扰,可唯有她的纠缠让他动了心。
「哼,你是吃了蜜呀,嘴巴那么甜。」虽然这么说,凯贺儿心底还真是喜孜
孜的。
「妳不是曾问我,我接不接受妳吗?」他址着抹笑,直盯着她。
他那种灼视实在太大胆了,她的小脸赫然染上两片红云,「对呀,我是问过,
可你不是拒绝了?」
「那时是拒绝妳,可却不是心底的话,因为我生性飘泊,要妳跟着我,或让
我带着妳四处游走,实在怕委屈妳了。其实若不是为了拜访贵族,我是不可能穿
得这么别扭的,早就换上一件俐落粗衣了。」看看自己身上看似矜贵的衣衫,他
不免逸出一声感叹。
「我不怕苦的,如果你习惯吃粗食,我就跟你吃粗食;要穿粗衣,我就跟你
穿粗衣。」她急忙拉住他的手。
瞧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他不禁发出一阵轻哂,「放心,虽然这是我的喜好,
可也不用让妳跟着我受委屈。」
「我知道。」她倚进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声声都是对她诉情的爱语,
「这么说,你……你接受我了?」
她的小手在他心口上似有若无地磨蹭着,让他的下腹一僵,浑身发出一道滚
滚热流。自从上回他在她的蓄意挑逗时要了她后,他便不再碰她了,可知她就像
火……足以将他焚烧。
「妳说呢?」这句反问,已经将他心里的意思表露无遗了。
「真的,你肯要我?」她心悸地流下眼泪,「肯喜欢我、爱我?」
瞧她激动的,小手在他身上抓得更紧了!
「贺儿,别乱摸。」他压住她的手,就算他个性再随性,可这儿总是马车里,
琭义和车夫就在前头呢。
「我摸你,你会有什么感觉?」她抿唇轻笑,小手竟更大胆地往他下腹游移。
葛沐风溯闭上了双眸,再张开时,眼底已出现了一丝殷红,「贺儿,妳该知
道再这样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要挑逗你,我——」正想开口挑逗他,却被他狠狠堵
住双唇,只剩下丝丝细碎的嘤咛。
「妳要我就给妳。」他豁出去了。
扯开她的领口,他一双大手钻进里头,掌住那一对雪白柔软的丰乳,不停揉
捏着上头诱人颤动的乳花,舌尖轻轻在上头转绕舔洗,将那红透的梅果撩拨得更
为挺翘。
「嗯……溯……」她小脸覆上一层醉红,乳头上被刺激的酥痒让她难耐欲念
地蠕动着身子。
「怎么样?喜欢我这么做吗?」他煽情地笑问。
「我……嗯……」这下她的脸儿更像鲜红的苹果,才要推开他,哪知他却撩
起她的长裙,大手直接覆上她的底裤,找到她最敏感的核心,直接搓揉,嘴角还
挂着露骨的笑容。
「怎么这么湿了?」
瞧她亵裤都已湿了大半,那半透明的色泽让他的身体迸发出一股狂热。
突地,他的中指钻过裤缘,搔弄着那颗战栗的珍珠,激起她下体更激烈的潮
骚,让她忍不住大喊出声,「啊——」
「嘘……」他赶紧含吮住她的小嘴,嗤笑地提醒着她,「他们在外面呀。」
她猛地张开眼,紧咬着唇,强逼着自己把呻吟吞进腹中。
他笑看着她勉强克制自己吶喊的模样,不禁失笑出声,还坏心地说:「对,
就这样,千万不要喊出来哟。」
接着,他竟将她的亵裤一把勾下,拇指与食指掐住她的穴前花苞,揉拧狎玩
着,其它三指则搔弄若她已湿漉漉的穴口。
「嗯……」她紧咬着唇,想发泄大叫,却又怕被人听见。
可她愈是强忍,体内的兴奋愈是狂烈,而且他竟将两指戳进她湿濡的洞穴,
一进一出地折磨着她。
她浑身束紧着,私处的小穴也跟着一抽一张地收放着,不停吮吸住他的指头,
那紧实实在是让他再也隐忍不住了。
于是他赫然抬高她的臀,把自己的热杵重重往内一刺,实实在在地充填了她。
那火烫的热杵猛然刺进又抽出,在她柔美的紧窒中翻云覆雨着,直到她的小
穴充血、发肿,分泌出更多香滑的汁液。》
他用力地冲刺着,几乎深入她的最深处,狂肆的姿态因马车的摇晃而更加猛
烈。
她受不了地张开小嘴,喘息渐深,他则将指头塞进她的小嘴中,堵去她亟欲
呼出的呻吟。
「溯……不行了……」她好难受,却又不能叫。
「怎么不行了?」他瞇起暗藏磷火的眼,瞧着她果冻般柔亮微启的唇,呼出
香腾腾的热气。
「好难受呀。」她下体己频频发出痉挛的喜悦。
看着她那难忍的媚态,他像受了激励般,愈是发狠地在她紧窒的甬道中来回
抽插,将她穴中的爱液全都挤压出来,发出了诱人欲望的拍打声。
「妳好媚呀!」
他勾起邪魅的嘴角,望着她痴迷的眼神,胯下的力道更为凶猛地在她的柔穴
中做乱,狂野的摩擦攻击着她最脆弱的敏感点,使得她浑身发出忍不住的抖搐。
「爱你……溯!」强势的进攻,就快让她受不了了,两只玉肢抖出最脆弱的
酥软。
他勾起一丝笑弧,猛地一阵刺入,让她忍不住发出了高昂的叫喊。
这次他没再制止他,他喜欢听她水媚的呻吟,不是吗?
「对,再叫,将体内所有的激情抒发出来。」他脸上有着一抹强忍的情绪,
为了给她更大的喜悦,他就是不让自己喷出。
「溯……不……不能,有人在外面……」
她紧紧握住双拳,整个人在兴奋边缘颠覆,就快要崩溃了!
「不管了,喊就喊吧,我喜欢听……」说着,他高举她的双腿架在肩上,让
她那片红润湿泽完全映在他眼前,接着以更火辣的进攻,将两人的情欲提升至最
高点……
终于,在她一声尖锐的嘶喊下,他已将热源全数喷在她体内……
坐在马车夫旁的琭义,红着脸与马车夫相觑一眼后,只好将耳朵关起来,继
续前进了
*********
约莫经过个把月,一行人终于到达北京城,这一路上,凯贺儿与葛沐风溯的
感情转为浓烈,让她开心不已。
尤其是一路上,葛沐风溯若瞧见漂亮的发钗、坠子,都会买来送给凯贺儿,
然而她却连用都不舍得用,就怕用坏了或用旧了,宝贝地珍藏着它们。
而且夜里,他经常对她轻柔爱抚一整夜,有时欲狂体热时,更是热情地拥着
她一夜云雨。
「哇……这里真的好热闹呀,不愧是京畿,繁华又富庶。」或许是好心情使
然,凯贺儿看见什么都觉得美好。
「我倒觉得太吵了。」葛沐风溯皱着眉指着前方的杂耍团,「妳瞧,那个男
人的表演真有这么精采吗?不过是翻几个跟头,居然吸引那么多人的注目。」
「嗯,你看不惯,去跟他比呀!」凯贺儿好笑地睨着葛沐风溯。
「妳以为我不敢?」葛沐风溯摸摸鼻子便往人潮聚集处走去,然后趁着男人
边翻跟头边丢花球之际,忽地跳上去,劫下他手中的花球。
「小兄弟,我们来比一比,怎么样?」葛沐风溯扬扬脑袋,半瞇着眸子说道。
「你是谁?」那人心一提,在江湖杂耍这么些年遇见闹场的不少,可像葛沐
风溯这样长相不凡却又一副屌样的男人却不多见。
「我是想跟你玩一玩的人。」葛沐风溯边说边对站在底下的凯贺儿眨眨眼,
接着又对他说:「怎么样?同不同意?」
「我没意思跟你比,我只想表演。」那人一看就知道葛沐风溯并不好惹,于
是连忙推托。
「我只是跟你玩玩,随便比比,你还要推辞真没意思,莫非你怕我?」葛沐
风溯一手搭在他肩上,笑看着他那错愕的表情。
「我怎会怕你,你会边翻跟头边耍玩球吗?」那人蹙眉问。
「不会。」葛沐风溯摇摇头。
「那就对了,既是如此,你要跟我比什么?」
「比跳高如何,我除了会翻跟头,还会跳高呢!」葛沐风溯撇撇嘴,「如果
我得到的掌声没你多,就让你把我当球玩。」
「好啊!好啊!」台下的人全都笑着起哄道。
那人迟疑了会儿,才豁出去般地说:「好,就比吧。」
「好,那由你开始吧。」葛沐风溯很有风度地说。
「谢了。」说着,那人便拿着三颗彩球,腾空翻身而起,手中的彩球也跟着
跃舞,底下顿时掌声四起,那人骄傲地一笑,却突然一个失手,手上彩球全掉了。
就在这一剎那,葛沐风溯随之拔身飞起,高度几乎让底下的人看不清楚他的
身影,就在众人错愕地以为他失踪的瞬间,就见他倏然从高空中连续翻身落地。
这惊险的一幕立刻引来大伙更为激烈磅礡的掌声,这一刻胜负已定,葛沐风
溯不但赢了,更博得大伙激昂的反应。
正因为如此,正在远方挑选饰物的湘君闻声往这儿瞧了眼,一看见葛沐风溯,
立刻瞠大目光!
「是风溯哥!」湘君立刻朝他们走了过去。
葛沐风溯下了台,攀住凯贺儿的肩正欲离开,却听见湘君的叫唤声。
「风溯哥……」
葛沐风溯立刻转过身,一见是湘君,当真是错愕不已,「是妳?湘君!」
「是呀,你忘了吗?几个月前你曾答应我,要带我来紫禁城玩,哪知道等了
好久,都不见你来,所以我只好跑来京城找你。」湘君说得开心,可站在一旁的
凯贺儿心中却马上扬起一股危机意识。
「妳一个人来的?」
「你担心我的安危呀!」湘君媚笑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功夫,有几招
还是你亲自调教的,怕什么?」
葛沐风溯担忧地看了下正垂脸沉思的凯贺儿,「湘君是我友人的妹妹,妳们
年龄相仿,可以做朋友。」
「谁要和她做朋友?」凯贺儿头一偏,赌气地说。她没想到,才刚到京城,
居然马上就有情敌出现了。
「贺儿!别这么没礼貌,快跟湘君打声招呼。」他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是这种态度。
「我说了我不要嘛!」凯贺儿背转过身。
「风溯哥,这个野女人是谁?她不肯跟我做朋友,我才不希罕呢!」湘君接
着逼间。「快告诉我,她是谁?」
葛沐风溯暗地呻吟了一声,一山难容二虎,若他带着这两个女人,肯定会闹
得天翻地覆。
「她叫凯贺儿,是回疆的可爱小姑娘。」葛沐风溯边说边揽住凯贺儿。
「回部的人!」湘君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和回疆的人牵扯
上了?」
「我看这事还是等进宫再说吧,妳既然来了,就随我进宫吧。」葛沐风溯另
一只手握住了湘君的手腕,就往紫禁城的方向走去。
凯贺儿即便是满心不悦,但为了不输给湘君,这才勉强跟随着他。
突然,湘君赫然问起:「风弥哥,你有帮人家买礼物吗?人家可是朝思暮想
地希望能早点收到它呢。」
「呃……买是买了,只不过……」葛沐风溯抓抓后颈,竟是无言以对。
「被我拿了,后来溯转送给我了。」凯贺儿见葛沐风溯说不上话,于是立刻
接话,响应了湘君的疑惑。
「妳说什么?!妳拿了它?」湘君简直是快气毙了!可是她得忍……努力的
忍,希望留给葛沐风溯一个好印象
听大哥说,葛沐风溯现在的地位只在皇上之下,如果能与这样的人缔结连理,
未来她便是绝无仅有的爵王妃呢!
「没错,是我拿了,就在这儿。」凯贺儿指了指发上的珠钗。
「我的好湘君,别生气了,我这就买给妳,妳挑吧!」葛沐风溯不希望最后
两个女人演出「全武行」,尤其不希望惹得凯贺儿又发病。
「真的?」湘君一时开心,竟搂住了葛沐风溯的颈子。
「当然,快去挑吧。」葛沐风溯轻轻推开湘君,再看看凯贺儿泛绿的脸色,
可想而知以她胡思乱想的功力,误会应该更深了。
***********
进入紫禁城后,凯贺儿整颗心都放在湘君手里拿着的翡绿手镯上。
这可是刚刚葛沐风溯亲自为湘君挑选的,即便她有千百个不愿,也只能站在
一旁不说话,心底难受得要命。
真不明白她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当真只是朋友之妹吗?
一到达宫廷内苑,葛沐风溯便唤来小太监,「带这位姑娘下去休息,还有,
皇上现在在哪儿,出宫数月终于回来,是该觐见他了。」
想当初他将德稷特地派给他的人手全撤了回来,不知德稷见了他,会不会又
笑里藏刀地刮他一顿。
「禀爵爷,皇上出去野狩,三天后才会回宫。」小太监必恭必敬的回答。
「哦,我知道了。你快带这位姑娘下去。」葛沐风溯再一次看向湘君那张不
依的表情。
「为什么是我?她呢?她为何不用去客房?」湘君开始慌乱地大叫,仇视的
目光更是紧盯着凯贺儿。
「明儿一早我再跟妳说明,不早了,快去睡吧。」葛沐风溯的脸上出现一丝
不耐。
于是在他的眼神示意之下,小太监立刻上前说道:「姑娘,请跟我走吧。」
湘君眉头一蹙,又瞪了凯贺儿一眼,才委屈地跟着太监的脚步离开。
「为什么不留下她?」湘君一离开,凯贺儿便纳闷地问道。
「因为我要留下妳。」对她咧嘴一笑后,他展开双臂,等着她自动投怀送抱
凯贺儿笑着冲进他怀里,「溯,你这代表什么?」
「代表我心里只有妳,当真只将她视为妹妹。」端起她的下颚,他谜样的眼
神直瞅睇着她灵魂之窗的深处。
「她真不是你心爱的女人?」凯贺儿疑惑地望着葛沐风溯。
「傻丫头,这一路南下,难道妳察觉不到我对妳的感情?」他漾出一丝魅惑
笑意,温暖了她的心坎。
「我察觉了呀,你对我很体贴也很好,我一直洋溢在这份幸福中,可是现在
她来了……」只要一想起湘君口口声声喊着「风溯哥」的亲热样,她的心便一寸
寸的下沉。
「不管谁来,我对妳的感情都不会变,要不要我跟妳说我爱妳?」他温柔地
拨开她的秀发,「如果妳要听,那我就说爱妳爱妳爱妳……说一辈子。」
「不用啦,这样多累呀。」她柔柔一笑,双颊隐隐出现害羞的红晕。
葛沐风溯看了看天色,「我想先带妳回我房里歇息,既然皇上不在,我想趁
这空档去找可以医治妳的高人。」
「不要,你不要走。」她急急拉住他,「我现在已经没发病了,你多陪我一
下好不好?」
瞧她那副娇滴滴的模样,葛沐风溯当真是拒绝不了。「好吧,我陪妳。」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第一次进宫,你又不在,我会很紧张的耶。」她好
奇地偷瞄着在四处不停走动的御林军。
「妳还会紧张呀!」他戏谑地拧了下她的脸,「谁遇上调皮的妳,只有投降
的分儿!」
「哼,你居然笑人家。」凯贺儿揉揉脸颊,抡起拳头就猛捶他的胸。
「妳真是野蛮。」他抓住她的双手,瞇起眼直睇着那张纤丽容颜。
「野蛮又如何?你能对我怎么样?」她淘气地对他吐吐舌头。
「喂,我可是大家眼中最不务实的痞子爵爷,妳怎敢这么对我?」他拢起眉,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近距离地逼视她。
「那又如何?其实我看得出来你的痞子样全是装出来的,实际上的你是……」
她眉儿一扬,眼珠子轻巧地转了转。
「我是什么?」瞇起眸,他正等着她的回答。
「你呀,你是个狂妄的自大爵爷,就会欺负弱女子。」她笑着要逃,却忘了
自己的一双皓腕还为他所掌握着。
「妳说我什么?好……好……等着瞧,看我怎么对付妳,让妳臣服在我身下,
继续让我自大狂妄。」一把扛起她,任她在他肩上叫嚣,他咧开一脸得意笑容,
直迈向德稷为他在宫中安排的寝居。
这时,一直躲在树后的湘君可是瞧得两眼泛出火光。她不信自己比那女人差,
而且是她先认识葛沐风溯风溯在前的呀。
等着瞧吧,她一定会将他夺回来,一定会的!
第九章
三日后的晌午,湘君站在往返御书房唯一的一条路上等着葛沐风溯,终于如
愿地在午后等到了心仪的男人。
「风溯哥。」远远见着葛沐风溯,湘君以小碎步跑了过去。
「哦,湘君呀,有事吗?」葛沐风溯扯了抹笑,「对了,上午我已捎了封信
给妳大哥,请他来接妳回去。」》
「什么?你那么快就要赶我走啦?」湘君极为错愕地倒抽了口气。
「紫禁城乃皇家重地,妳不能待太久的。」葛沐风溯稍作解释后,便往寝居
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找她吗?为什么我不能多待,她就可以?」湘君双肩颤抖地怒视着
葛沐风溯,「我认识你在先,对你示爱在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感情的事没有所谓的先来后到,湘君,妳条件这么好,将来一定可以遇到
比我好上百倍的男人。」葛沐风溯揉揉眉心,真不知道娘给他这么一张好看的脸
做什么?老是诱拐女人心。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又不能一刀把这张脸给毁了,再说毁了可是会痛啊!
「好上百倍……」湘君发出一阵苦笑,「我连你的心都得不到,又怎么能够
得到更好的男人的心?」
「这是缘分,强求不得的。」葛沐风溯拍拍湘君的肩,妳哥若来了,就乖乖
跟他回去,把我忘了吧!「
「你真这么狠?」湘君瞇超眸子,「告诉我,她是怎么勾引你的?我就不信
像她那种傲慢的人,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哦,那么妳认为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人?」葛沐风溯瞇起眸,冷冷瞅着湘君。
「你应该喜欢像我这样的人,我会厨艺、会女红,可她呢?她会吗?」湘君
一眼就瞧出凯贺儿的骄蛮个性,哪像她是汉人,可是温柔多了。
倘若就因为她是汉人,葛沐风溯才拒绝她,那也再说不过去了,虽然他曾对
她大哥提及,希望能早日满漠一家,别再有任何区分了。
「她?」葛沐风溯愣了下,「的确是不曾见她下过灶、拿过针黹。」
「那就对了,她根本就不像女人。」湘君抓住葛沐风溯的手,对着他嫣然一
笑,「还是选择我吧,我会把最好的都奉献给你。」
「得了吧。」葛沐风溯甩开湘君的手,摇摇头说:「我喜欢一个女人,可不
是要他来为我煮饭、洗衣、缝衣服,那些事下人都会做。」
「可是……」湘君抿紧唇,愤怒不已地说:「可是我爱你。」
「拜托妳,别再说这个字了。我已接受了贺儿,不会再喜欢其它女人。」说
着,葛沐风溯便打算举步离开。
「我懂了,就是因为她,所以你才不肯接受我?」湘君赶紧绕到葛沐风溯面
前,「那我去跟她说,告诉她我有多爱你,希望她能把你让给我。」
「不可以。」葛沐风溯一把握住湘君的手,「我说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没有她就有可能。」湘君激动地说:「我一定要去找她,
问她凭什么跟我抢!」
「湘君,妳这是何苦,我不允许妳这么做,就算没有她,裁也不会喜欢妳。」
葛沐风溯极为笃定地说。
「不,不是的,因为有她在,你才会这么对我的。」湘君愤恨地一咬牙,转
身就跑。
「等等,妳最好别乱说话,贺儿有病,很严重的病,妳一个胡说八道,极有
可能把她激得发病。」他可不容许在找到那位高人之前,看见凯贺儿又发病。
临行前大夫曾交代,凯贺儿的病如果发作,一次会比一次严重、难医,最好
是别再受刺激了。如今她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他绝不能失去她!
「哦,她有病?」湘君停住了脚步。
「对,妳能答应我别去找她胡扯吗?」他谨慎、认真、慎重地又对湘君说了
一遍。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去找她了。」说也奇怪,当湘君听到这个消
息之后,居然不再激动了。
「那就好,还有,我真的希望妳死心,否则只会让妳更痛苦。」
「要我死心也行,但我能不能跟你要一样纪念品?我想我这次回去后,想再
见到你就不是这么容易了。」湘君放柔嗓音,故作一副伤心样。
葛沐风溯蹙紧眉头,细想了下,「我身上没什么可以送人的……」
「嗯……就你颈子上那条链子吧。」湘君眼角一瞄,突地瞧见他的襟口露出
一条红丝线。
「这不值钱,只是我要前往回疆时,皇上硬塞给我的护身符。」葛沐风溯将
它解下交给湘君,「既然妳要,就送妳吧!」
「谢谢风溯哥,我好喜欢。」湘君将它捏在手心,笑得诡异不已。
「喜欢就好,那我回去了。」对湘君轻漾出一抹笑意后,葛沐风溯便离开了。
湘君当真就此放弃了吗?才不呢……既然打定主意要得到他,她就不会放弃
任何机会。
凯贺儿有病?哼……是上天在帮她吧,如果把凯贺儿气死了,那她不就简简
单单就去除一个对手了?
凯贺儿嘴里哼着小曲儿,一手拿着剪子剪下屋外盛开的小花,将它们一枝枝
插进瓶中,打算妆点一下葛沐风溯的房间。
自从她决定随他前来南方,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像是转了一个大弯,由原来
的落寞空虚,变得好幸福!风溯不但待她温柔体贴,还事事为她着想,让她恍然
以为自己已是他的小妻子了呢!
「怎么这么开心,在剪什么?」突然,一对结实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圈住她的
纤腰,在她耳畔柔声问道。
「你房里太单调了,我想为你插瓶花儿。」她甜甜笑着,将瓶内的花插得万
紫千红、艳丽极了。
「以前我总认为一个人才自由,现在才发现,有个女人在身边照顾着的感觉
更好。」他抿唇一笑,双臂将她揽得更紧。
「你现在也学会贫嘴了呀!」她笑睨了他一眼,随后又问:「对了,你刚刚
不是去觐见皇上吗?他可有罚你?」
「唉!当然罚啦。」葛沐风溯松开手,吁叹了口气。
闻言,凯贺儿立刻放下剪子,关心地问:「很重的罚吗?」
「是很重。」葛沐风溯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什么?你只是不要他派给你的下人而已,干嘛小题大作?如果真是这样,
那我就立刻回去,才不帮这种忘恩负义的皇上做什么火药。」她噘着唇抱怨着。
「哈……瞧妳,又翘起嘴儿了!」他忍不住俯身亲吻了下她微噘的红唇。
「你还笑,都要受罚了!」她凝视着他。
「我都被罚过了,还怕什么?」他摊摊手,笑得可恣意了。
「什么?罚过了,让我看看,有没有哪儿受伤?他是怎么罚你的?鞭刑、吊
刑?」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回部的刑罚方式。
「妳错了,他罚我喝酒,好重好烈的酒呀!喝的我头都晕了,闻到没?我满
身酒味。」他逼近她,额对额地对她说。
「讨厌,你唬我。」凯贺儿用力推开他,转过身说:「不理你了!」
「妳才舍不得不理我。」团住她的腰,他低首亲吻她的颈侧,温热的气息吹
拂着她敏感的颈窝,逗得她吃吃笑个不停。
「好了好了,不行了。」她用力推开他,「说真的,我几时要帮你们制作火
药呀,还有你们要的火候是多少,这要仔细说清楚。」
「这事不急,我刚刚已跟德稷提起这事,他答应我让我治好妳的病后,再做
这工作。」他笑着说。
「治好我的病?」说起自己的病,她便从心底泛起一抹失落。
谁能医好她呢?他真的找得到那位高人吗?
「对,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心力、用尽一切方法找到他。」他极具信心地
对她说,也希望她同样有信心。
「好,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一定会痊愈。」她给予他一抹最坚强的微笑。
「我这就去找那位高人,妳好好待在这儿,风大的话,记得进屋去。」如今
他一心想让她脱离病痛的危机。
「我眼你去。」她颦起额。
「不行,找人可不是一个定点找,得四处搜寻,妳会太累的。幸好德稷已主
动派人给我,我想一定可以如愿找到他。我答应妳早点回来,但妳一定要听话。」
拍拍她的脸,他蓄满浓情的眼直望着她那张不甘愿的表情。
「好嘛!我等你回来,不要太晚喔。」她还是勉强答应了。
「一定。」挚情地又看了她一眼后,葛沐风溯才转身往宫门走去。
凯贺儿叹了口气,接着又开始做起插花的工作,却没注意到湘君早早就站在
她身后了。
「哟……妳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嘛!」确定葛沐风溯走远后,湘君这才冒这么
一句话,将凯贺儿吓得跳了起来!
「是妳!」凯贺儿回头望着湘君。
「怎么?是不欢迎我,还是早忘了我的存在?」湘君笑出一抹佞色。
「我跟妳不熟,妳来找我做什么?」凯贺儿对湘君仍存在着一份敌意。
「呵,我又不是来找妳,我是来找风溯哥的。」湘君伸长脖子直往寝居内望
了几眼。她当然知道葛沐风溯不在这儿,这只不过是演给凯贺儿看的。
「他不在。」凯贺儿鼓起腮帮子瞪着湘君,每每听见她这么亲昵地喊着「风
溯哥」,她的眼眶就会凝出泪光。
「哦……那他是去找那位可医妳病的大夫了吧?」湘君突然问出口,而后连
忙捂住嘴,「唉呀,我怎么这么嘴碎呀!」
凯贺儿蹙起眉头直望向湘君,「妳怎么知道我有病的事?」
「这……这……」湘君垂着脑袋,为难地支吾着。
「妳说,我要妳说!」
「是妳要我说的哦,那我就告诉妳吧。」湘君故意掩嘴暧昧地笑了笑,「当
然是风溯哥告诉我的,否则谁会知道妳有这种怪病呀!」
虽然早猜出是葛沐风溯说的,可亲耳听见湘君这么讲,她的心为何特别难受
呢?感觉就像是他们隐瞒着她某件事一样。
「他为何要告诉妳这些?」凯贺儿的嗓音有着明显的颤抖。
「这个答案我能说吗?我怕妳会受不了。」湘君徐步走近凯贺儿,「风溯哥
说,妳现在就像泡沫一样,吹不得、碰不得,只消一个不注意,就会不见了。」
「妳放心说,我可以的。」凯贺儿深吸了口气,故作坚强道。
「这样呀,那我就说了,其实……其实我与风溯早已情投意合,偏偏遇上妳
死打烂缠的,他又不得拒绝,所以他很头疼。」湘君边说,边偷偷观察着凯贺儿
的神情。
「他很头疼?」凯贺儿咬紧下唇,嗓音微嘶。
没错,都是她死打烂缠的抓着他,不让他跑出她的视线呀!
「还不是因为妳会制作火药嘛!若得罪妳,他可是有负皇上给予的任务,这
可不好交代啊!」
这是湘君前来这里的路上听见几个宫女太监窃窃私语的内容。这下可好,她
心底形成许多更恶毒、更残忍的话语等着伺候凯贺儿。
凯贺儿的身子隐隐一颤,往后迭退了步,「他……他真这么说?」
「没错,他还告诉我,得赶紧将妳治好,才可以快点儿甩开妳这个包袱至少
妳比较不会恨他。」湘君说着残忍的言语,可嘴边的笑可甜的呢!
「不……我不相信。」凯贺儿摇着脑袋,可泪水却已狂溢不歇。
「我能理解妳的想法,若这不是风溯哥的意思,我又怎么知道,妳说对吧?」
湘君恶意一笑,按着竟说:「知道吗?他其实正午前就离开了御书房,刚刚是去
找我用餐饮酒呢。」
湘君边说,边以食指绕着鬓边细发,流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害羞神情。
「妳别说了,我不要听。」凯贺儿捂住耳朵,她不停告诉自己要相信风溯,
这女人居心叵测,说的话怎么能信?
「好,不说也行,妳瞧这是什么?」
湘君再度走近贺儿,拿出她向风溯要来的那只护身符。凯贺儿一瞧见它顿时
怔住了!她战栗地接过它,仔细瞧着上头的花纹,她认得它,每次她与风溯亲热
时,总见着它戴在他的颈上,几乎是不离身的。
这东西又怎会在湘君手上呢?她想相信他,可为何她的心会这么痛呢?
「我拿它来还给风溯哥,刚刚呀……他在我床炕上可狂猛了,就连红绳都被
他给扯断了!」湘君垂颜羞语,相对于凯贺儿的苍白脸色,简直有如天壤之别!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骗我?!」泪水染花了凯贺儿的妍美小脸,此时的
她一颗心只有「破碎」二字可以形容,她一手抚着发疼的心坎,已有预感自己就
要发病了,可是她在乎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受了骗的心痛!
「既然妳已知道我们的事,那就请妳高抬贵手吧,成全我和风溯哥。」瞧着
凯贺儿一脸苍白的模样,湘君乘胜追击地说:「反正风溯哥心里也没有妳不是吗?
就不要再死缠着他了!」
凯贺儿看着手中的护身符,这代表湘君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还能自欺欺人
吗?
「他骗我……他居然骗我……」凯贺儿紧咬着唇,用力地将手中的护身符甩
向墙角,泪眼中出现了绝望的神情,「好,我成全你们,永远都成全你们。」
丢下这句话,她便泪流满面地往外直冲,她心底好恨、好怨呀!
她真心付出的情爱,居然被他的怜悯与欺瞒所淹没了。好痛……心口好痛…
…死了算了吧!就带着那片虚假的美好回忆死了吧。
「轰!」地一声,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接着便出现了闪电与雷声,漆
暗的天空飘下粗实的雨丝,湘君双手抱着自己,看看突变的天色,心底竟然掠过
一抹惊颤。
「这是怎么回事?吓死人了!」打了记哆嗦后,她便疾步朝自己的房间逃也
似地奔了去。
*********
葛沐风溯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快步走进屋内。「该死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变天了呢?」
「贺儿,贺儿,妳还好吧?」他担心突然的变天,会让她突然发病。
可走进内室却不见她的人影,这时葛沐风溯心口突然停顿了下,立刻又冲出
屋外,找寻着她的身影,「贺儿……妳在哪儿?快回答我呀!」
他不在乎自己正淋着雨,一心只想找着她,他先去后面的花园搜寻了一遍,
依旧落空之后,他的胸中涌上一股无止尽的担忧。
天色已不早,而且还下着大雷雨,她会跑到哪儿去呢?
正打算到别处找找时,葛沐风溯余光一瞥,竟瞧见那只送给湘君的护身符,
居然落在墙边!
葛沐风溯将它拾起,紧紧捏在手掌心中,愤懑地直往湘君那儿走了去,用力
踢开她的房门,就见她惊愕地站在远处,身上还沾着雨珠!
「风……风溯哥,你……你怎么来了?」见到葛沐风溯猝变的脸色,湘君的
神情竟有抹说不出的惊愕。
「说,妳把贺儿带去哪儿了?」葛沐风溯大步跨了进去,那张铁青的脸色足
以令湘君浑身发寒。》
「我没见过她呀!」湘君矢口否认。
「没吗?」他瞇起眸,勾起嘴角,「那这是什么?」打开掌心,在他手心中
的赫然是那只护身符
「这……唉呀!你在哪捡到的,我正在想自己掉哪去了,风溯哥真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丢掉它的——啊!」
「妳说是不说?」葛沐风溯一把掐住湘君的咽喉,心头忧急如焚呀!「我…
…风溯哥……我不能呼吸了。」湘君吓得张大眼,脸色已变得铁青!
「说!」他可不容许她再浪费时间。
湘君全身颤抖着,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与她印象中差距甚远的男人。在她印
象中,他一向不拘小节、我行我素,甚至有些爱耍宝说笑,即便大哥说过那并不
是他真正的个性,但她怎么也无法想象他会变得这么狠戾。
没错,他发狠了!因为这个邪恶的女人居然敢对付他心爱的女子。
「说是不说?」他手劲赫然加重,几乎快让她断了气。
「若我不说,你想杀了我吗?杀了我,你又如何跟我哥交代?」她痛苦地扭
起五官,却怎么也不肯松口,就怕他会更恨她。
「妳死,我自会向妳大哥负荆请罪。」葛沐风溯仰首半合上眸,「快……我
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我……告诉她……告诉她你并不爱她,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个快
死的人,更为了……为了她会制作火药。」她双手抓着他掐在她颈口的手,非常
痛苦地说着。
「什么?妳竟跟她说这种话!」葛沐风溯的脸色更加铁青!「那这个护身符
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还说……你陪我吃午膳,还……还跟我亲热,所以将护身符掉在
我的床炕上——啊!」
葛沐风溯不打女人的,可这时他真的忍不住了,他重重甩了湘君一个巴掌后
便愤而离开了。
可想而知,贺儿听见这些话一定是伤心欲绝地奔出宫了,雨下得这么大他非
得找到她不可!
第十章
卓神医轻拭着女孩湿透的脸颊,并且面不改色地为她换上干爽的衣物。
望着她紧闭着双眸,却难掩轻愁的年轻脸蛋,他不禁轻喟了声,「这么年轻,
居然得了这种病。」
还好她遇上了他,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
他拿出装着各式针灸的布囊,从中挑出数支,沾上药剂后,便在她几处重要
穴位插入。
而后他又起身点燃药气熏香,放在她身侧让她缓缓吸入,而他则坐在一旁打
坐,等着她清醒。
约莫三个时辰后,他终于听见她嘤咛的嗓音,他立刻来到她身侧,执起她的
手把起脉象,这才放心地微笑。
凯贺儿徐徐张开眼,一看见眼前的老人家时,不禁问道:「您是……」
「妳身子还虚弱得紧,别多说话。」他笑了笑,而后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气色好了些,只是妳心中郁气难解,会影响病体的康复。」
郁气?对!她心底充满郁气和恨意,在知道葛沐风溯对她全是虚情假意时,
她的心就抽疼得厉害!
「怎么了?脉象又乱了!别想,快稳住。」卓神医赶紧拿出另一支针,插入
她的人中,如此不但可以阻止她说话,也可以稳住她的心灵。
凯贺儿愕愣地望着他,心想:他是大夫吗?她只记得自己伤心欲绝地往后山
直奔,压根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天雨路滑,她摔了一跤后就不省人事了。
「对,我是大夫。」他不但精通医术,尚学过天文,懂得观天象断来事,更
厉害的是,他也会读心术。
这下她心底的震惊更深了,于是在心中默念,「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位高人、
神医吗?」
「哈……高人、神医愧不敢当,本该早早现身,可我知道妳我见面的缘分未
到,不能违逆天意。」拔下她人中上的细针,他又说:「好些了吧?」
「好多了,谢谢您。」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以前,她不知会多开心呀。
可现在呢?
「别再胡思乱想了,愿不愿意在这住下?妳的病情少说也得医治半年才得以
断根。」他和蔼地说。
「半年……」她压根不想活了,何需浪费半年的生命等待奇迹呢?
「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的,况且许多事下是仰赖片面之词就可断定一切,要用
心感受、用眼去看。」他话中有话地安抚着她。
「用心感受、用眼去看……那是什么意思?」她幽幽地问。
「这得看慧根,妳慢慢体会吧。」卓神医淡淡地说,犀利的眸光直瞅着她那
对慧黠双眸,「妳很聪明,一定懂的。」
「我会懂吗?」现在她只觉得好累……身体累,心更累,好想忘了他……可
是只要一闭上眼睛,葛沐风溯的影子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挥不去、散不了,这
教她如何拿出宁静的心来体验这句话呢?
「只要放下心,用心去体会,妳会明白的。」卓神医笑着走到另一边的椅上,
继续打坐。
「不知高人您怎么称呼?」凯贺儿转首望着他,「我是回部人,名叫凯贺儿
「我知道。」
「您知道?」她张大眼,发觉这位老人家实在是深藏不露,似乎根本不用说
话,他就能了解她心中所想的一切。
「我姓卓,妳可以喊我一声卓老先生。」他隐隐笑着。
「那么我喊您卓神医好了。」她认为如此称呼才能够表示对他的尊敬。
「哈……我说过了,神医这两个字当真不敢当啊。」
「您太谦虚了,我们找了好久,就是为了找您,现在您竟在我毫无心里准备
下出现,我说不出心里有多开心。」
「妳真开心吗?我倒觉得妳心情沉重。」卓神医一语又刺破了她的心思,让
她的小脸微微一皱。
「我……」想着,她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
卓神医张开眼看着她,「想哭就哭出来吧,闷在心里对病情没有帮助,但哭
过后就别再想了,否则会适得其反。」
「我……我真的好想哭……可是您说要我别再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即
便她恨他、怨他,可就是因为有爱才有这些埋怨,哪是说忘就忘得了,说不去想
就能不想的?
「我明白妳的想法,但是我更希望妳能够往好处想,或许事实并不如妳想的
那样,回忆我刚刚的话,妳只是一味的怨恨,可有用心去感受这个事实是否是真
正的事实?」
卓神医撇开笑脸,尽其所能地开导她的心情,但是许多事只能提示不能言明,
也只有看她和那个男人的缘分够不够深了。
「这个事实是否是真正的事实……」凯贺儿蹙起眉,彷佛有一点懂得卓神医
的话语。
「对,无论事实是哪一种,现在妳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放宽心,把自己的
病完全交给我,可以吗?」他谨慎且认真地说。
「我知道,也一定会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开朗,谢谢您!」闭上眼,她顿时觉
得好累……》
「妳一醒来就说了那么多话,伤着元气了,快睡一觉吧,再醒来时就尽量别
再去想这件事,直到妳病情稳定后再说。懂吗?」卓神医闭上眼,也开始闭目养
神,心底已开始揣测着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药方来医治她。
**********
葛沐风溯这一找找了半年,可是凯贺儿行踪依然渺茫,这让他日日生活在痛
苦中,早失去了以往的率性和洒脱。
最为诧异的是那些大臣们,他们眼中的痞子爵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专情呢?
这时的他脸上除了专注、认真,已找不到其它东西,而跟随着他四处找人的
手下们,也都能够感受到凯贺儿对溯爵爷的重要性,这使他们找起人来不敢掉以
轻心。
然而凯贺儿就像突然消失在风中一般,渺渺茫茫,压根不知漂流去哪儿了。
「风溯,可以了吧,倘若再找不到人,也该放弃了,半年的时间可不短,她
若真在北京城,早该听到你找她的风声,也该现身了。」
德稷不放心葛沐风溯这阵子老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于是拨了个空前往
他的寝居,打算找他谈一谈。
这时的葛沐风溯才刚从外头定进来,虽然一脸疲惫,但仍坚决地说:「我永
不放弃……我怎么能够放弃?」
「老天,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是个多情种子呢?」德稷摇摇头,吁叹了声。
葛沐风溯扬起眉睫望着他,「多情种子可不只我一人,有个人生性多情却不
自知,那我就不知该如何形容了。」他话中有话,却让德稷变了脸。
「别放肆,我是来劝你的,可不是来听你教训的。」德稷难得板起脸色。
「要不你处死我,反正我也找不到贺儿,经历了大半年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杀了我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天天猜测她现在到底在哪儿?是落入歹人手上过着被
凌迟的日子,还是被善心人士所救,我天天想、天天想……都快要疯了。」葛沐
风溯直抓着脑袋,心里的挫折根本不知该如何形容。
德稷当然也瞧得出葛沐风溯这半年来究竟憔悴落魄了多少。「别恼了,我来
这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葛沐风溯无力地问。
「小顺子刚刚跑来告诉我,他昨儿个去城里的龙凤酒楼喝酒,竟然看到一位
素衣卖唱的女子长得和贺儿十分相似,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葛沐风溯张大了眼,「卖唱?可能吗?」
虽与凯贺儿相处多时,他倒不曾听过她的歌声,再说她突然消失了半年,会
以一个卖唱女现身吗?
「她是你的女人,会怎么做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要去看看就去,不想去我也
不逼你,只是把这消息转达给你而已。」
「这……不管,我绝不能错过任何机会,这就去瞧瞧。」葛沐风溯对德稷道
谢过后,便像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德稷勾起嘴角,望着葛沐风溯急连奔离的身影,不禁笑叹,「卓神医,真有
你的,若非你出此计策,我看这两个冤家永远都碰不着面了。」
殊不知卓神医与皇家可是渊源极深,与皇叔格凌与灏麟更是交情深厚,只是
他极不爱官场的生活,只肯在深山隐居,性喜云游,经常来无影去无踪,如今会
因为凯贺儿特别进宫见他,可想而知这丫头定是很得他的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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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贺儿在卓神医的精心医治之下,终于痊愈康复,那种心悸、心痛甚至无法
呼吸的老毛病已不再犯了,因此卓神医劝她去找心里惦记的男人,然而她说什么
也不愿意,于是向卓神医道谢之后就离开了。
为了筹足回回疆的盘缠,她只好依身在酒楼卖唱。可每每看见一些与葛沐风
溯同样有着雉发的男人们在她前面晃动时,她总不免会想起他,更忍不住揣测他
是否已和湘君成了亲,早将她给忘了呢?
「哎呀,真不知道溯爵爷在想什么?这半年来他为了找一个女人,差点儿将
整个北京城翻了过来。就连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也不得安宁,可真是累死人了。」
突然有几位士兵从外头走了进来,叫了几盘小菜边吃边聊了起来。
「是啊,更可笑的是我们大部分的人都没见过那位贺儿姑娘,要我们找人,
谈何容易呀?」
另一人搥搥双肩,也抱怨着:「累啊,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不过我还真是被溯爵爷的真情给感动了,你想想,有哪个男人会因为一个
女人跑了而失心丧忘成那个样子?以往他可是咱们眼底最洒脱、自在、开朗的溯
爵爷,这会却变得老成又愤世嫉俗,差别真大!」
「真不知道那位贺儿姑娘为什么会突然跑了,希望她能听见我们的哀号声,
早点现身吧!」
叨念声此起彼落,正待在一旁准备出场献唱的凯贺儿,自然听见这些人的谈
话,她凝住了心,浑身颤抖不已。
是她错怪他了吗?若他真对她无情,又为何要找她呢?而且他们还说他对她
有着真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卓神医说的对,她并没有用心去感受风溯对她的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或误会。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地往外冲,才跑进酒楼旁的巷内,竟看到一名虎背熊腰的
男人挡住她的去路。
「妳是凯贺儿?」他沉着声问
凯贺儿虽不认识他,可那眼神却是这么熟悉……
那双眼……对了,他是以前经常找上她、欲将她劫走的黑衣人!
「又是你?你是漠西蒙古人?」凯贺儿怒视着他,眼底满是惶色。
「妳真厉害,只看过我蒙面的摸样,就猜得到我的身分,快跟我走吧。」他
走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她用尽全力想甩开他,「本姑娘不跟你走,要我去帮你对付大
清朝,你去作梦吧。」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她现在急着见葛沐风溯,才没空理他
呢!只是她逃得走吗
「跟我走,妳才有活命的机会,否则……」他冷笑。
「否则如何?死我也不去。」她也豁出去了。
突然,她瞧着头顶上一把闪闪发光的白刃,顿时傻了眼,一你……你是想…
…「
「如果妳不肯帮我们,那我也不可能留下妳帮助爱新觉罗。德稷,妳就受死
吧!」
一刀正欲往凯贺儿的天灵盖刺下,而她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剎那间她的
心中只有一股冲动——
她想告诉风溯她爱他,她已经不恨他了,所以她猛然喊出:「风溯……我爱
你!」
奇怪的是,当这句话一喊出,预期中的刀子并未落下,只听见两声凄惨的嘶
喊!
凯贺儿迅速张开眼,就看见了他,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那名漠西蒙古人已被葛沐风溯架住,不久后,正在酒楼内喝酒的士兵听见惨
叫声,连忙奔了出来,乍见葛沐风溯,立刻下跪道:「溯爵爷吉祥。」
「别磨蹭了,快将他逮住。」葛沐风溯立刻将漠西蒙古兵交给他们。
「他是?」
「他是漠西蒙兵,还不赶紧送进大牢,择日重审。」葛沐风溯下令道。
士兵们立刻领命将那人逮走,葛沐风溯则转向完全呆愣住的凯贺儿,咧开抹
温柔笑痕,「妳刚刚喊那么大声的是什么?我没听清楚,再喊一次。」
「你……你……哇……」她投入他怀里,立刻大哭出声。瞧见他一脸胡碴、
憔悴不堪的模样,她的心不知有多痛。
是她……是她害他变成这样的,都是她的错!
「怎么了?不哭不哭,不逼妳说了,妳别哭了。」他心下一惊,赶紧轻拍她
的背,她的泪可是会令他揪肝扯肺呀!
「我要说嘛!」凯贺儿抬起小脑袋,一张哭花的脸上有着倔强的线条。
「好,要说就说吧。」一遇上这个小女人,他就没辙了。
「我……我好爱你……对不起,都是我的任性惹的祸。」她抽抽噎噎地继续
说:「我刚刚在酒楼里听见那些官爷说……说你这半年为了找我,已弄得疲惫又
丧志。」
颤抖的小手轻抚上他的面颊,「我当初定是误会你了,对不对?」
葛沐风溯欣慰地笑了,有她的信任与谅解,这阵子所受的苦已不算什么了。
「湘君当时对我示爱,要我选择她,我不答应,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地要了我颈上
的护身符,我没想到她会拿去编故事欺骗妳。」
「它又回到你身上了?」她惊讶地发现护身符正挂在他的颈上。
「她那种女人没资格拿我的护身符,它曾陪着我度过认识妳之后所有的时光,
我怎舍得再送她?」他柔魅一笑,即便是一身疲累,可笑起来仍是这般迷人。
「你瘦了?」她含泪带笑地说。
「是不是也变丑了?我可不准妳再找借口舍弃我。」葛沐风溯又回复飒爽的
神情,开始跟她开起玩笑。
「我才怕你舍弃我呢!我那么坏,让你找那么久,你会不会恨我呀?」她一
双大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我当然恨了。」他紧蹙起双眉。
「真的?你恨我……」凯贺儿小脸一皱,眼角又湿了。
「对,我恨妳逃了那么久,让我在担心妳的安危中坐立难安、夜不安枕,妳
说,我该怎么惩罚妳?」葛沐风溯故意冷着张脸。
「那……那你打算怎么罚我?」凯贺儿忍不住缩起了双肩。
「就这样。」他突然将她揽进怀中,深情狂暴地吮吻着他,惩戒的意味渐渐
加深。
「嗯……溯……」他的吻好剽悍、好强势,几乎让她无法呼吸,整个人被吻
得酥软又无力。
葛沐风溯缓缓地离开她的唇,望着她那被吻肿的唇,「对不起,我一碰到妳
就不由自主地……」
「没关系……我也好想你。」凯贺儿的小脸垂得低低的,「只是……不要在
这里嘛!这里人来人往的,人家会害羞耶。」
「妳真美!」望着她那张因羞赧而变得红嫣的唇,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妳说的对,我是不该在这儿吻妳,妳美好得让我快把持不住了。」
「讨厌,你就会说这种肉麻的话。」凯贺儿羞红了双颊。
「肉麻吗?妳们女孩不就是喜欢听肉麻的话?」他朗星般的黑眸闪过一抹促
狭的笑意。
「好啊!你取笑我,人家不依。」她举起一双小拳头轻捶着他的胸膛。
「算我失言,妳饶了我吧?」他只好往后直退。
「你别跑,人家还没发泄完呢!」一跺脚,她又追了两步。
「可是被打会疼,要不我让妳吻,快、快来!」葛沐风溯定住脚步,噘起了
唇,痞子模样尽现。
「你……你讨厌!我……」凯贺儿咬了咬唇,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捂住心口大
叫,「疼……好疼喔!」
「怎么了,妳的病又犯了?」葛沐风溯的心一拧,急忙扶住她,「是我不好,
我该站着让妳打的,妳千万不能发病呀!」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欣喜若狂。老天,你可不要
又把她夺走,让他又坠入深渊。
「我……我心好疼。」她呼吸微喘,伸出颤抖的手揪住他的衣袖。
「忍着,一定要忍着,我这就带妳进宫找御医瞧瞧。」他抱起她,飞也似地
疾奔进宫。
一踏进入宫门,他便大声喊着,「快,快传御医……快呀!」
小太监们听闻,立刻领命跑着去传御医。葛沐风溯火速地将凯贺儿抱进了房
间,轻放在炕上,急切地问:「贺儿,妳忍忍,我知道妳疼,但妳一定要忍呀。」
「风溯,你……你睡我旁边好吗?」凯贺儿张开眼,柔弱地说。
「什么?」他贴近她的脸,「我听不清楚。」
「我要……我要你睡这儿。」她伸出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这……好,我睡。」既是她的要求,他当然同意,于是他便脱下翘头履,
睡在她身侧。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一个翻身压住他,「嘿嘿,这下你被我制伏了吧,看你
还往哪逃?」
「贺儿?!」葛沐风溯错愕地瞠大了眼,「妳没事?」
「你希望我有事啊?告诉你,我以后可以凶可以悍,还可以淋雨,都、没、
事、了!」她睨着他,俏皮地一字一顿,「你现在可是我『身』下败将了,你等
着看我怎么整治你?」
「等等……」葛沐风溯喊住她,「妳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他
可不在乎她怎么整治他,但他得先弄清楚她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她没事了?难道这半年里发生了什么他意料不到的事吗?
「其实半年前那场雨差点儿淋死了我,是我命大遇上了卓神医,他就是我们
要找的高人。」她甜甜一笑,「瞧,你找他找那么久找不到,我瞎蒙就蒙对了人,
是不是我比较厉害?」
「呃——是、是,妳最棒、最能干。」听闻至此,葛沐风溯一颗吊着的心终
于放了下来。只要她的与正常人一般,不用再害怕会突然发病,他可以依她一千
个、一百个条件。
「这半年来卓神医尽心地替我医病,每天都要针灸,好疼喔!不过再疼也没
想你的心疼。」说着,她便趴在他怀中,思念的泪水再度滑下眼眶,落在他的胸
口,熨烫着他的心。
他轻抚她的发,磁性幽魅的嗓音浅浅低吟,「我也好想妳,想妳人海茫茫会
去哪儿?想妳什么也没带要如何回去回疆?想妳会不会恨我一辈子都不肯原谅我?
想——」
「别说了,你别以为你净说些花言巧语,我就会放过你。」她加重施力地压
住他,「现在是我控制你,你得听话。」
「行,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最柔软的地方抵在他火热的亢奋上,
让他红着脸压抑得很辛苦。
「好,我要你闭上眼睛,刚刚你在街上强吻我,现在换我吻你了。」抿紧唇,
她得意地笑了笑。
「是,在下遵命。」他失笑地闭上眼,打算看看这小妮子到底想做什么。
她张大嘴,低口咬住她的唇,捧住他的脑袋,当真强吻了起来。
瞧她的吻技始终都没有进步,老是吻得他一脸口水,可他偏偏喜欢她这么对
他,想这世上,也只有她这个小丫头敌对他做出这么大胆的事吧?
「你……你怎么一点儿也不融入?」吻得好累呀,口水都流失不少,可他仍
张着双大眼笑盯着她。
「妳的功力还不够呀!」他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说什么?居然取笑我功力不够。」她用力往下一压,这才发现他那爱搞
怪的玩意儿就抵在她的私处,有一下没一下的颤动着,惹得她小脸一红。
「要学吗?」他氰氲的眼闪出一丝温柔。
「学……学什么?」她憨傻地问。
「学着该如何让对方全心投入。」说着,他已轻松一个翻身,反被动为主动
地压住她,「就是这样……」
俯身用力吻住她,一双大掌开始在她身上施予魔力,才一瞬间就让她浑然忘
我。
「嗯……」她身子一颤,轻逸出丝丝呻吟。
「瞧,这就是第一步,妳是不是已经渐渐溶化了?」他撇撇嘴,肆笑地瞧着
她晕红的脸色。
「我……」望着他的笑脸,她蓦然清醒了,「我上当了,你欺负我,我不是
在下面的,我要在上面。」
「男上女下这是很正常的,有什么不对?」他开始装傻。
「呜……我不管啦,人家要在上面……」
「可我现在在调教妳呀!」
「臭男人、坏男人,我打你、我捶你——」她不停捶着他的胸,可嗓音却愈
来愈弱……
「小亲亲、小爱爱,我爱妳、我抱妳,别气啰!」他低哝软语着,一手解下
她的亵裤,先行挤进她的体内……
就此,两人在屋内一会儿强烈争执,一会儿暧昧呻吟,在太监的催促下赶过
来的御医,一听见里头发出的怪异声音,顿时愣在屋外,「你们开什么玩笑,生
病的人,能这样吵闹吗?」
「禀御医,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小太监赶紧澄清。
「我想八成是溯爵爷找到了贺儿姑娘,才乐得开你们玩笑,还不快离开,别
打扰人家了。」红着老脸,御医只好拖着步子离开。
小太监则偷偷趋近窗口,打算一览春光,却被折返的老御医拎住衣领,「还
看!小心你心痒难耐没得发泄。」
被拖着倒着走的小太监,只好大叹——太监真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