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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论

[color=Blue]　　很久没发文了，周末深夜回归文区。首先和阿酷，旅馆，云淡，冷雨等几位
打个招呼。许久不见了。不知是否还记得我和我的文字。当然了，这并不重要。
这次又麻烦诸位了。这次的选题可能要比我以前写的东西晦涩一些，文字上可能
看起来比较累。看官们多包涵了，还是很希望能和大家多交流些：

　　这篇文章标题一看就让人不由得想「咦」一声。的确有些装。所以我开篇就
来说一嘴。其一，这篇还是随笔，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什么论文，因此并不刻意求
工；其二，文中所有谈到的好的、坏的，全都不带任何道德判断，好坏善恶，大
家自己心里清楚，犯不上较真。

　　这篇文章的构想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动笔。现下因为扔得久了，
肯定并不太流畅了。

　　何谓善，何谓恶。宏观上讲，微观上讲。历史地讲，现实地讲。不论怎么讲，
怎么说，都是很永恒的话题，也是难以言明的话题。我写本文也不是为了纠缠这
些定义的。指望写篇文章能让自己或者他人的灵魂长高几厘米，这本就不太现实。
以下要提到的善恶概念，都是很微观的概念。大概是「个人层面上的，当下意义
的善恶」的意思。至于社会群体的，法学意义的，历史意义的这种比较宏观，比
较纵向的概念，本文涉及不多。

　　我想先从技术的角度来说说。要谈善恶，我觉得会很直接地触及三个相关的
概念：动机（思想）、行为、结果。当然了，从事件的角度上看，就是原因，经
过，结果（影响）了。

　　最近翻书，看些伦理话题的讨论。其中很有意思的就是「动机论道德观」与
「结果论道德观」。若谈到善恶的话，用我上面提到的概念组合，则至少有以下
结果：

　　１，动机为善，结果也为善；

　　２，动机为善，结果为恶；（俗语「好心干坏事」。）

　　３，动机为恶，结果为善；（类似的情节可以参考电影[ 疯狂的石头] ，[
两杆大烟枪] 之类的内容。）

　　４，动机为恶，结果也为恶；

　　很明显，我没讨论行为本身，如果加入「行为」这一变量的话，那这个讨论
就又会复杂很多了。在这里先不讨论行为本身。顺便一提，我认为行为本身也是
有善恶可说的。而且对现实有很大意义。比如司法程序上的非法取证问题。例如：
在取证过程中，对嫌疑人进行非法手段的审讯，比如刑讯，诱供，威逼利诱等。
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获得的证据，即使可以证实其真实性，是否在审判中承认
其合法性呢？非法手段获取的证据是否能对判决起到关键性作用呢？这就是很典
型的关于行为本身的道德讨论和法理学讨论。这里不多说。

　　回头再看「动机论」和「结果论」。这个问题的焦点就是究竟动机在善恶评
估中的权重大一些，还是结果的更大一些，还是有时候动机的大，有时候结果的
大呢？

　　这样的问题让人很困惑。尤其是有很多行为的动机和结果我们都清楚地情况
下，到底要如何来选择自己的行为呢？如何评估自己的行为呢？

　　绕来绕去的有些乱了。且把前面的问题放一放（希望看官您别忘记），聊些
别的吧。

　　前两天是毛虫多的时节。小时候我也没少玩毛虫。现在真说不上有什么乐趣。
现在由于知道得比以前多了，明白虽然人家长得可憎，不过到时候还是要羽化的，
扬眉吐气变蝴蝶的。所以多少对毛虫有些敬意，甚至说喜欢也不为过。可是呢，
论到外貌上，实在是很难看，很招人不待见的。当然以貌取「人」不好，不过现
在真不敢想小时候那样，用手抓毛虫了。

　　我前两天等车。站台边上有棵小树。我看见一个小姑娘蹲在树下玩毛虫。用
树棍玩的饶有兴味。谁知道毛虫是个什么感受呢？估计不会觉得高兴了。我当时
就想起我以前玩毛虫的事，试图去理解这个小姑娘的乐趣。正当我没找到头绪之
时，车已经进站了。只见小姑娘轻快地站起身子，扔掉木棍，然后一脚往毛虫身
上跺下去。我没再看，想来毛虫是死得很恐怖了。

　　我在车上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恰好那几天正看些道德论的书，我就很想能在
这一事件中理清这个小姑娘的动机，行为和结果。当然了，这个问题无需太过在
意。因为拥有强大力量的一方，在选择如何对待及其弱小的一方时，道德并不会
是强大一方行为的所有原因。甚至行为完全不受道德影响。

　　也许小女孩只是觉得，一个毛虫太微不足道，如何处置完全可以随一时喜欢。
虽然她的想法完全不涉及善恶，但是我觉得这里还是隐隐与善恶论有些关系。

　　我做了这样的假设，假如你有枪，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这时所有的社会
规范全都不在，那你会像对待毛虫一样对待他吗？

　　我接着将假设升级。同样的情况，如果你面对的是你的敌人呢？是和你有利
益冲突的人呢？你会不假思索地行动吗？

　　我又在想掠食者互相争夺动物的景象。想起了二战，想起了集中营，想起了
八年抗战。

　　有的时候道德也还是有影响的。从上面所讲的例子看，往往力量属于弱势的，
会赢得道德上的强势。

　　其实答案并不重要。我也不是想探讨答案的。我当时就是在想，这个隐隐的
道德命题也许是这样「悬殊的力量对比，使道德的作用缺失了」。恐怕我们的很
多行为是经不住道德推敲的。这个结论下面还会谈到。

　　说了这么多，也就是想说克雷洛夫寓言里那句老话：「在强者面前，弱者永
远是错了！」

　　善恶论很多时候我们也许并不是真的需要。她只是我们心理的安慰剂而已。
前面讲了，行为的动机好坏是否能作为衡量行为本身好坏的依据，这很难说。可
是我们似乎都认同好的动机本身没有什么不好。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也许是刻意为
自己的行为来找个好的动机，从而达到心理上的安宁，也使得行为本身看起来更
为合理。

　　前两天，网上有人发布英文版的[ 我的奋斗].我下载来翻了一翻。写的如何
现在有公认的评价。我在这里关注的是，这本书很好地提供给了纳粹他们行为的
道德依据。也就是前面提的「好的动机」。

　　其实在我看来。屠杀犹太人，和我详细记述的小姑娘踩毛虫事件有些相似的
地方。而有些人在错误的善恶论指导下，去做那样恐怖的事，这就是善恶论本身
模棱两可的地方。

　　这就又乱了。简单地总结一下我的意思好了：

　　我觉得大家都会认同善恶的相对性，在小姑娘看来，踩毛虫没什么，可是对
毛虫来说结果是很明显的。希特勒鼓吹他为了伟大的日耳曼民族的复兴，而对全
世界人民来说，这是空前的灾难；

　　再者，善恶本身是不稳定的，经常变化，甚至转化。用[ 大块头有大智慧]
里的话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同样的行为，不同的历史时期，对其评价
也会不一样；

　　最后，力量和利益的作用，很多时候会无视道德。

　　那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下面就是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了。

　　我看[ 变形金刚] 的时候，记得擎天柱有句话。威震天揪着擎天柱说：「擎
天柱，你还是在为弱者战斗！」擎天柱说：「他们有权利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

　　前面说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当然了天堂是好的，地狱是不好的。
而这个西方文化的精华就在于，我们承认天堂好，地狱不好，可是我有权选择地
狱。

　　再说明白一点。威震天说我们力量很大，可以强迫人类灭亡。而擎天柱则认
为人类有权利选择灭亡以外的东西，包括其反面生存。同样的，上帝，社会，舆
论提倡天堂，但是人有权利去选择地狱。

　　这就跟那个「原罪」有些接近的意思了。

　　我其实也就是很想说，善恶论本身没有解决的问题就很多，也许建立在「完
美善恶论」基础上的行为体系是有问题的。

　　即舆论提倡好的，善的。可是在我看来，如果强迫别人去按照好的，善的来
选择行为，那就是很可怕的了。

　　英国作家安东尼？伯吉斯有部小说叫[ 发条橙子] ，后来被斯坦利？库布里
克改为了电影。这部小说就说有个叫阿历克斯的年轻人，是个标准的坏人，抢劫，
强奸，斗殴无所不为。而在未来世界，改造他的办法是，通过一些医学的手段，
使他脑子里一旦有了犯罪的念头就痛不欲生，恶心反胃。从而使他不能做恶。这
样一来，以前被他欺负的人都来报仇。可是现在的阿历克斯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
的暴力，却丝毫不能抵抗。最后，阿历克斯跳楼了，却没有死，成为了一个只能
做「善人」的人。

　　这部小说就是讲，恶固然不好，可是也不一定是最不好的。如果一个人失去
了道德的选择权才是最可怕的。大奸大恶且不说，谁身上没个小毛小病的。而我
丝毫不认为剔除这些恶的东西，世界会更加美好一点。罗永浩不也问过这样一个
问题：「人民有没有格调低下的权利？」

　　善恶论很重要，可是也别言必称「善恶」。我以前在文章里也提到过，不要
把所有的事件，行为都安上个意义。

　　这样说来，也许最好的「善恶」就是忘记「善恶」。说着说着有点禅宗的意
思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玄。我们毕竟对世界的规律有些认识，我们的本能又是一
直与我们相伴的。也许从这样的动机出发的话，也是道德本身的一种进步吧。

　　再补一句。我说对于「善恶论」的很多问题我不明白，并不是说我觉得「善
恶论」还有道德是没有用的，我们就完全不去顾及道德地生活。

　　最后再说两个有关「善恶论」的问题作结。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立场，只
是觉得问题本身有意思。

　　我早晨跑步的时候，经常路过繁忙路段。市场觉得车多，噪音多，废气多。
早晨跑步的好心情颇受影响。于是经常暗自想：「车怎么就不能少点……」问题
来了。我经常想，难道被干扰，被损害就在道德上有优势吗？

　　我是不吸烟者，但是我吸过烟。而现在禁烟的地方越来越多。吸烟也被贴上
了「不健康的生活方式」的标签。吸烟似乎越来越成了一个有害公序良俗的行为。
问题是，吸烟者的空间越来越少的话，这是否是对吸烟者的侵害呢？不吸烟者的
需求在道德上会比吸烟者的更为正确，更为合理吗？[/color]

[[i] 本帖最后由 萍踪 于 2010-5-26 20:42 编辑 [/i]]

唉，果然这边好冷清啊。这次的文章的确不是太有意思吧。哈哈。忘了问候没有明天兄了。特此回帖问候一下好了。